只是,如今整个净州都在西凉人的控制下,他们就算出了城,也只能往天河高原上走。
冬日的高原,大雪封山,坚冰覆路,难见生灵踪迹。一旦遇上暴风雪,更是危险重重。
贺今行正是为此忧虑:“从云织到宜连,平常走得快也要四天,现在起码要翻番,中途不可能不下雪。”
留与走都前途未卜。
房间里静了半晌,他忽然说:“兵法云,不可胜者,守也。然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两军交战,以正难合,当以奇制胜。”
贺冬愣了一下,随即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你想干什么?”
“我做奇兵,去杀铸邪怒月,让他再也没有从神救口进来的机会。若能成功,西凉人必士气大跌,或可扭转明春战局。”
“那要是没能成功呢?”
“试过才知道能不能。”贺今行抿唇笑了一下,尽量轻松地说:“就算不能,也可以我之牺牲,鼓舞还在抗争的其他人。”
贺冬先前听到“奇兵”二字,他就知道,今行已经打定了主意。听到这话,如心中预料丝毫不差。
他有时候恨这孩子为心中信念不惧死不惜身的秉性,总令他提心吊胆;但他又真切地感到欣慰,少年长大成人,仍怀有赤子之心,就像他的母亲一样,让人心甘情愿地追随。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对方,问:“那城里百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