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上药包扎。
“你失血太多,我就算能把伤口给你缝上,也没用了。有什么遗言,说吧,我给你记下来。”贺冬背对着他蹲在一处墙边,摆在脚边、向来满满当当的药箱空了一半。
老军医习惯了生离死别,他听着却极其伤感,转过去一看,躺在墙角的伤员竟然是刘二。
被西凉人一刀划破了肚腹,肠子流出来,就再也捂不回去。
“县尊。”刘二看到他,黯淡的眼神亮了些,向他伸出手来。
贺冬让开位置,贺今行忙握住那只手,单膝跪地,俯身凑过去,听见对方说:“我婆娘,和儿子,您、您多照顾。”
“好。”他毫不迟疑地应道。
“遗言既留,送他一程吧,也少受些苦。”贺冬叹了口气。
贺今行抬高身体,看向刘二的眼睛。
“我信您。”那张典型的净州农民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因失血而惨白的脸好似也焕发出光芒,眼瞳无可逆转地溃散,嘴唇犹在张合,“错金山下,是我……家乡……”
“男儿豪勇,女儿飒爽。”贺今行低声唱,握住对方的脖颈,猛然用力。
下一刻,中断的歌声在不远处响起,“有敌来犯,掠我牛羊——”
这首歌谣自二十多年前,从当时的军中流出,就被这片土地上的许许多多人听到、记住,直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