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诡道,裴明悯直觉他说得不对,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天下大局,不可兼顾之时,有失才有得。”嬴淳懿看出他的不赞同,收回话题,“譬如顾横之,舍了南越探囊取物般的军功,才有机会踏入西北的战场。”
“夏忙将过,朝廷就要进行征发。征多少的兵,就要点多少将。顾氏在南越进无可进,助义军剿逆不过锦上添花,在西北却有许多新的可能。”
他接到南越的军报,很快想到这一层,便打定主意等着顾横之进京。
“横之他……”裴明悯想说顾横之不会这么想,但忠义侯所言并非没有道理,顾氏在南疆已然无可进,这对顾家人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斟酌后确定道:“横之绝不会为立功而请战。”
如果他来,必定是为别的东西。
“动机并不重要。”嬴淳懿从容笑道,“将领立功,不过在不同地方,打赢一场胜仗或是十场胜仗。但王侯要立功勋,却是要开疆拓土,收服四海。”
他注视着对方,沉声道出今日目的:“裴四公子可愿与某携手,助某一臂之力?”
裴明悯被请来时便有所觉,坦然拱手道:“侯爷抬爱,然涧与侯爷不是一路人,难走一条路。”
被拒绝得直截了当,嬴淳懿也不恼,脸上犹带着笑:“大道万千,不可同往,何奇之有?但道不同,却不妨共事。南越方面,本侯还需和裴侍读守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