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条大河,只需一天一夜,就能直抵王城。
然而入夏以来的多次暴雨,让大河水位猛涨,上面激流涤荡,下有暗石不明。起义军尝试几次,竟都难以渡河。
“绕过去怎么样?东行一百里,地势平缓,水浪不大,更容易过河。”首领指着树皮地图说。
顾横之闻言皱眉。
绕道太费时间,有被那个方向的王军堵截的风险,更重要地是,若他们预备冒充的这支王军覆灭的消息传回王城,让交禹王有了警惕,擒王的计划将功亏一篑。
他将十数条粗麻绳接成两股,一头都绑到自己腰上,另一头分别绑到河边并排的两棵大树上。
“盯着我。”
他做了交代,深吸一口气,一跃跳入湍急的河中。
沧水在阳光照耀下平滑如镜,映着粼粼金光。
水边,名为“翠玻台”的水榭高台上,酒席正酣。左右席位坐满了留在王城、不必领兵出征的大贵族。
左列上首乃是交禹王最信任的兄弟之一,拥着美姬开口道:“本王听说宣人男子皆学御射,裴使节年纪轻轻,能胜过其他官员出使我国,想必极有本领。本王座下有勇士二十,不知比之裴使节输赢几何,可否讨教几番?”
话里虽是疑问商量,话落,便有武士自他身后走出,到宣朝使节的席位前,作势请战。
裴明悯没有向对方做出任何回应,起身走到堂中央,整冠理袖,向倚在宽榻上的交禹王行了一礼。“在我宣朝的习俗里,君子习六艺,本意是为修身养性。御射兼拳脚之道,在下虽有涉猎,却并不精通。若是要比拼武艺,这位大王的二十名勇士,在下恐怕一人都打不过。所以,在下直接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