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的时候,因机缘巧合拜了新来的秦县令为师,得以随其读书。从县衙到府衙,每个休沐日,他都会准时报到,风雨不改。直到某一天,秦知州要进京。
他问老师还会回禹州吗?老师说不会,但如果顺利的话,他可以去宣京找他。
两个月之后,新帝登基改元。
他收到老师寄来的生辰礼,叫他好好准备府试,并用了一句圣人名言来勉励他——就是现在他掌心底下的四个字。
康琦年注意到他的动作,“难道相爷也是这个意思?”
许轻名静默半晌,才哑声道:“相爷他没有选择。”
秦相爷暂领户部,就要担户部尚书的担子,对国库的收支直接负责。然而最近的进项皆由巡税得来,巡税的钦差谢灵意在科考之后就拜到了裴相门下。
西北战事一起,风云突变,他的老师需要最大的那笔军费来稳固话语权。
“相爷是我的恩师,但我并非全然为了还报他的恩情。西北军费吃紧,打得焦灼,总要有地方做他们的后盾。”
由江南来,由他来,至少能让这些钱粮最大限度地用于西北,送到西北。
许轻名收起那张信纸,开始起草布告。
江南路这两年的每一条新政他皆从头到尾参与,谙熟于心;今日亦由他亲自择选废止,不假手于他人。
康琦年知道此事无可挽回,绝望得不忍看他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