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风声紧,房间越紧俏。
因为出入琉璃街的熟客都知道,客栈掌柜是工部尚书傅大人最宠爱的姨娘的兄弟,背靠大树就不会吹风淋雨。至于傅大人最宠爱的姨娘年年换,掌柜的姊妹也跟着年年换,这一茬休提。
当然谢灵意来这里并不是要住店,而是因为他要找的人住在这里。
初十那天晚上,他在驿馆后巷载上那个西凉人,马车一转到琉璃街正街口,对方便下了车。
那时还没有宵禁,街口的夜市很热闹,西凉人胆子很大,在车上脱了冒充南越奴隶的外袍,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人群里,走回琉璃街。
他跟祖父说去买吃食,招来一个蹲在隔壁玩具摊子旁的小孩儿,告诉对方,如果明天这个时候,能告诉他那个高个子男人今天晚上去了琉璃街哪些地方,他就把那个会叫的陀螺买下来送给他。
第二天晚上,他就知道,这个西凉人比他以为的还要大胆。
此人堂而皇之地住进了鸿胪寺旁边的客栈,离犯案的驿馆也不过二十多丈距离,或许还旁观了司法道来往查案的现场。而刑部查了七八天,街上客栈的住客也反复盘查过三四回,愣是一点也没查出来。
昨晚贺灵朝上门,让他骤然意识到,他谢家的马车载过刺客这件事,很快就要暴露了。
虽然他告诫过那个小孩儿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自己,但孩童的保证是不可信的。他们无法控制的表情,异常的行为,多出的物品,都会轻易出卖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