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都是有血有肉的,能感受到冷暖,也能感受到真心与伪意。我想让大家过上更好的生活,富足的、被尊重的生活,所以要从自己做起,不把大家都当成工具、看作棋子。我也相信只要让大家明白,官府让大家做的事都是有好处的,大家不会都无理取闹。至于名声,乃是身外之物,有固然好,没有也无妨。”
汤县丞知道他所说皆发自肺腑,颇为动容,但仍然再劝道:“可您再怎么也是一县长官,未免把自己放得太低了些。”
贺今行向后靠上车厢,屈膝踩上踏板,望着远处道:“上位者常说‘驭下之道’,‘驭’之一字,控制之意也。可为什么是‘驭’?孟夫子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君在民之下,奉君为主的天下众臣不更应该在民之下吗?我选择做官,难道不就应该把自己摆到这样的位置上吗?”
辽阔的戈壁上,云织县参差不齐的城墙是如此之矮,在城池上方的苍蓝天空是如此壮观。
汤县丞陡然听到这样的话,原有的上下阶层观念仿佛不慎掉落到地上的瓷盏,“啪叽”一下碎了个稀巴烂。
他全身抖了半晌,许久才挤出一句:“这世上总有恶人,要做刁民。”
“固然人心里有坏的一面,但也有好的一面。身为父母官,要做的就是帮助他们压制恶意,发扬善意。只有如此,才能和谐长久。如果吃饱穿暖还要作恶,那就让律法惩处他们。律法不完备,那就再完善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