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随身常翻的兵书里。
“不论天涯咫尺,你我进退一体。”今行含笑将那句话复述出来。
顾横之倾耳以听,此刻的心境,竟与当时在灵前读信时相差无几。
对视一刻,今行敛去笑意,认真道:“我希望你去。是因为,没有任何人像你,让我盲目信任。其他可调用的将领,我都不放心。”
他气力不足,说得慢,声音也淡:“若非被逼至绝路,谁愿为贼为寇?如今三边安定,没有外患,这场内乱朝廷必胜无疑。军队调过去,五千人不够,一万人也不够,那就再往上添,两万、三万……兵员、粮草、伤亡、波及百姓,在军报上都只是数字。”
“禁军和州卫太久没有作战,我怕他们会错估形势,不顾军士性命,驱之如器械,造出许多无谓的牺牲;也怕他们为了完成朝廷的交代,会不惜百姓安危,或是滥杀无辜,逼良为寇。”
“爱惜自己的部下,也爱惜不在自己驻地上的平民百姓,我能想到的将领,只有你。”
顾横之听完,低下头,眉眼陷进阴影之中。
今日就像当时,在赤城山下,在蒙阴老宅的祠堂,在开赴宁西的路上,他一次又一次地不知所措,忍不住怀疑自己的选择。
他并非不晓局势,不明后果。只是走出很远很远,再回首,才发现恐惧已蔓延上心头。
他注视着今行,久久才道:“你比我更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