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颗颗从他指间下坠的水珠有一瞬在他脑海里成了朱砂一般殷红的色泽, 刀刃狠狠割开血肉的声音发闷, 却偏偏刺得他耳膜生疼。

“我死以后,你不必惦念,也不必过问我的死因。”那道嘶哑的声音含混着极其虚弱的喘息声传来:

“折竹, 你要活, 就活得安静些, 若能一辈子不被人找到, 便是你最好的造化。”

淋漓的水声一点点减弱, 他从恍惚中回神, 映入眼帘的水波涟漪微泛, 再不是记忆里满目的红。

夜风拂过他的衣袖, 他在满院寂静中, 回头瞥一眼木阶上的那道门, 窗纱内漆黑一片, 屋内的人早已安睡。

白日里折竹已经睡了很久, 此时尚无一丝睡意, 重新躺回椅子上,他静默地盯着浓黑夜幕里点缀的疏星,脑海里却是她在昏黄灯影下,手指寸寸触摸他腕上的旧疤。

那样轻,有点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