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绒在梦中又回到观音山上那夜,少年躺在雪地里,却看也不看月亮,手中的银簪重重地刺入咽喉。

骤然睁眼,窗外呼啸的风声入耳,她满额是汗,一下坐起身来。

极致的白与极致的红交织成混乱的梦境,商绒额角隐隐作痛,她转过脸,少年仍旧安静地躺在她身边。

枕下的银簪露出一半。

它已经被擦拭得很干净,银光闪烁,纤细如叶。

商绒怔怔地看。

隔了片刻,她伸手拾起。

“我看着它,就很想你。”

耳畔又是那夜他的声音。

指间尚有结痂的伤口在,银簪冰凉,她指节蜷缩一下,抬头望向那道半开的窗,在她扬手便要将它抛出的刹那,一只手忽然攥住她的腕骨。

这一刹,商绒睫毛轻颤,她转过脸,对上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的一双眸子。

“折竹……”

商绒的眼圈儿一下红了。

第十五与几名医官听见动静便匆匆忙忙赶来,医官们忙着替折竹诊脉,又写了方子叫人备药。

医官们一口一个“少主”地叫着,折竹方才醒来,不甚清明的眼底更添晦暗,商绒立即将他们赶出去,顷刻间,房内便又只余下她与折竹二人。

满窗明净的光线照在少年透着冷感的苍白面庞,他静默地与她相视,她舀了一勺汤药到他嘴边他也不动。

“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