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阳听得一头雾水。
下午,我哥发消息说今晚带我去参加晚宴。
工作的事,我哥向来不会牵涉进我。既然这次开了口,我估计不会是什么重要的聚会。
事实证明,我想错了。
省轻工业协会举办的慈善晚宴定在朝天门中心的维多利亚酒店,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开业起,顶端的旋转餐厅一直沿用至此。
“谈生意为什么要带我?”跟着我哥走进电梯,我盯着他手里那张鎏金请帖问。
我哥穿了身全黑西装,酒红领带系得服帖利落,在公司待了一天,额前的碎发丝毫没有凌乱的迹象。
“拿你当吉祥物。”我哥说。
“什么吉祥物?”
“貔貅。”我哥半眯着眼睛笑。
“什么东西?”我没那么容易上当。
“招财猫。”我哥捏了捏我的耳垂。
“那行。”电梯门开,我满意地尾随在我哥身后。
宴会厅里金碧辉煌,朱红色地毯从门口铺进会场,老板名流聚在一起寒暄说笑,时不时互碰手里的香槟,各路媒体纷纷上阵。
我穿着短袖衬衫和牛仔裤,还顶着头粉毛脑袋,混在里面显得不伦不类。不过本着来都来了的道理,我也打算尝尝味道。
“不准喝酒。”正要动手,我哥便下达命令。
我看着他手里的香槟,刚想反驳“凭什么”时,身后倏地传来一句雄浑的中年男音:“蓝老板。”
我哥没着急回应,而是先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自己身旁。
对面这两个老板我也算见过,当初被我拿石头砸烂车窗玻璃的本尊。
见后,我将脸扭到一边。
“想必这位就是蓝老板的弟弟,”其中一位套起近乎,“真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
我知道我哥内心一定觉得好笑,只不过他并未露出任何破绽。
傻逼蓝何真他妈会装。
“周老板慧眼。”我哥说得面不改色。
我朝天睨了半眼,不知道傻逼蓝何是不是真的想夸我。
“这位是?”我哥看向右手旁的年轻女郎。
眼见重心转移到自己身上,对方连忙理了理披在两肩的卷发,笑容甜美道:“蓝总您好,我叫周静。”
“是这样的,”周老板解释说,“我看请帖上说今晚有舞会,想来蓝老板并没有携带女伴的习惯,于是叫上小女也好应个急。”
听出企图,我将周静从上到下都打量了遍。
对方面容漂亮娟丽,金发红唇,修身的鱼尾裙勾勒出的身材也格外出挑。
再看我哥。
傻逼蓝何无动于衷。
我在心里摇头摆脑,腹诽我哥大概只想着赚钱。
“真不巧,今晚我带了舞伴,”我哥谢绝道,“周总的好意心领了。”
此话一出,不止对方异常震惊,我听完也陷入一阵沉思,不禁回想起刚才车上是否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蓝何,你什么时候带舞伴了?”借口去洗手间,我质问道。
“你不是吗?”我哥认真洗手。
事到如今,我才反应过来傻逼蓝何的用意是让我当挡箭牌。
“亲弟弟都能利用,你还是不是我哥?”我蹙眉道。
我哥靠近我,嘴角蓄着笑意:“我真的想让你给我当舞伴。”
“你见过哪两个亲兄弟搂着腰跳舞的?”我承认傻逼蓝何笑起来很好看,让我连气急败坏都变得弱势。
“没见过,”我哥摸了摸我的腰,“正好待会儿试一试。”
夏季衬衫的布料轻薄,我哥掌心本来就凉,沾了水后潮湿的触感让我肩膀微颤,连骂他的话都忘记说出口。
晚宴的菜品丰富可口,我无瑕顾及各怀鬼胎的一桌人,拿着筷子夹完海参夹排骨。
“蓝总平常都喜欢做些什么?”周静坐在正前方,此时率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