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上带的手帕,折叠、覆盖在眼睛上,系起,等到重新拿起武器的时候,才慢条斯理地问:

“王妃要去哪儿?”

“如意姐姐说是想去看看外头春日宴的热闹。”

沈惊澜又不作声了。

但她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拿起弓的时候,准确地反手从沈六背着的箭袋里抽出一柄雪白尾羽的长箭,搭在弦上,将这一石弓缓缓拉开,弓弦不断绷紧上绞的声音传来

在箭羽呼啸而出的那一刹。

她的声音也跟着落下,“那便让她去。”

“笃”

一声响。

纤细的长箭扎穿了五十步以外草靶的红色圆心,锐利的箭尖甚至穿过那一尺后的草垛,箭头寒光在另一侧熠熠生辉。

沈惊澜拉下了自己用来当眼罩的手帕,随手将弓递给旁边的郁青,“太轻了,换一个。”

她在府中实在躺了太久,再不尽快恢复从前的晨训,日后怕是连她喜欢的战马都上不去,而她座下最桀骜的那一匹,脾气还格外烈,听闻先前养在王府后院马场栓不住,踢伤了好几个喂草料的下人,后来还跑到了永安郊外,闯进了沈景明围猎的猎场边缘,在那肥沃的草场上称王称霸。

沈景明倒是没有命人将她那匹马驱走,而是就任由它在自己的猎场附近撒欢,倘若将来沈惊澜无法再将这匹马驯回去,那结果是被谁笑纳也很明显。

随性地想到这里,她回头去看沈四和沈六,高个的小姑娘闻弦歌而知雅意,她倒是也听说了王妃在外头的那些劣迹斑斑,但是现在也不知道王爷究竟是什么打算,于是委婉道:

“先前出门时,我爹有些好奇永安的特产,既然现在外头热闹,将军可否容属下告假出去逛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