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雪凝轻声附和：“他们有这样的生活，也多亏了你。”

萧鹤安抿唇摇摇头：“应该是牺牲在战场的将士们，没有他们，哪有如今的太平日子。”

半晌，他如释重负般地叹了口气：“我们回京吧。”

剩下的时间，他们只有彼此。

萧雪凝嗯了一声，无言地握住萧鹤安的手。

两日后，萧雪凝和萧鹤安踏上了回京的路。

他们谁也没有提离别的事，一路欣赏着风景，从边关局势聊到诗词歌赋，哪怕是一点小事，也是津津乐道不厌其烦的说着听着。

十天的车程他们走了二十天也还没到。

行至林州，碰巧遇上中秋，城中热闹非凡。

在客栈安顿好后，天也黑了，萧鹤安拉着萧雪凝直奔挂满灯笼的街头。

“来来来！新鲜出炉的月饼！”

“猜灯谜！猜灯谜！”

听见猜灯谜的吆喝，萧鹤安立刻跑到写满谜面的灯笼下，仰头望着。

“嫦娥下凡，打一花名……举头望明月，打一药名……”

他念着，转头看向萧雪凝：“你知道吗？”

萧雪凝看了眼后便说：“月季和当归。”

萧鹤安想了想，眉眼一弯：“以前京城中秋的猜灯谜比赛，你要是去比试一定是状元。”

萧雪凝目不转睛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的模样深深刻入脑海中。

也许只要这样，来世若有擦肩而过的机会，她也能认出他。

“那有放花灯的，我们也去！”

萧鹤安兴冲冲地拉着萧雪凝，径直朝河边跑去。

灯火下，一滴滴殷红的血随着两人的脚步一路蔓延。

第42章

河水荡漾，涟漪拖着一盏盏载满祝福的花灯漂流而下。

萧鹤安蹲在河边的台阶上，将花灯轻轻放在水中，凝着它与所有花灯汇聚后远去。

他不知它会飘向何方，但愿上天能听见他的祈祷，祈盼来生再与萧雪凝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萧鹤安转头看着身侧的萧雪凝，欲言又止。

萧雪凝笑了笑：“怎么了？”

萧鹤安摇摇头，没有回答。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年少时的萧雪凝。

那稚嫩却明媚的眉眼，温柔的安慰，给了挣扎于生死之间的他一个家。

萧鹤安拉住萧雪凝的手：“雪凝，我们一定会再相遇的，对吗。”

闻言，萧雪凝愣了瞬，目光渐渐飘远：“会的。”

四日后，两人回到了京城。

萧雪凝的身体似乎好了很多，好到甚至让萧鹤安忘了她是前不久就被大夫诊断出命不久矣的人。

这天晚上，才用过晚膳，萧鹤安便被萧雪凝叫到了书房。

萧雪凝将一把剑递给萧鹤安：“鹤安，还记得它吗？”

萧鹤安一怔，接过后抬手轻轻抚过剑鞘，而后握住剑柄拔出。

冷冽的寒光和剑刃的缺口，似是在无言诉说着它当年如何在战场上厮杀。

“我的剑？”萧鹤安眼神渐亮。

萧雪凝点点头：“你的东西都在沁春院，除了这把剑。”

一时间，萧鹤安心底五味杂陈。

这二十年里，萧雪凝就是看着他的剑睹物思人吗？

萧雪凝接过剑，将它放在案上后拉着萧鹤安走向里间。

榻上，火红的婚服让萧鹤安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这是……”

“喜欢吗？”萧雪凝看着他，眉眼似是比往日更要温和平静。

萧鹤安忍不住伸手抚摸，这不是那年萧雪凝为他准备大婚的婚服，而是全新的婚服。

“喜欢。”萧鹤安止不住地点头。

“穿上它让我看看。”萧雪凝说完，便走了出去。

月明星稀，烛火跳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