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不声张地结束,不揭开那一层薄薄的面具,还能给萧烛留几分体面。
……萧烛是个足够冷酷心狠的人,只是一时之欢,想必过段日子也就散了,不会被爱欲困于囹圄之间。
系统:“……”
系统更晕了,它完全不懂问句喜不喜欢怎么就牵扯到宿主要做坏事了!
它并不觉得宿主有哪里对不起那个岭南王,这不是各取所需吗?
它那么大一个宿主,又给睡又给权,怎么看对方都不亏吧!
它仅仅是、不知缘由地模糊地感知到,宿主此时,好像和从前总是淡漠的样子不大一样,看上去……似乎有点心软?
诶,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系统程序化的处理中枢里出现了一排新的处理错误。
每一个错误上都写着:真的搞不懂!
不过它读得懂宿主的脑神经波动,在说完那些话之后,它的宿主生命检测系统明显检测到谢清碎的脑袋信号变得低沉,好像突然陷入一场疲累。
于是它不再做多余的事,将那些错误一键清空打包丢进垃圾桶,道:“好的,宿主,我明白了。”
系统挺了挺并不存在的胸膛,汇报起最近加班的工作进度:“宿主放心,数据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一点点,真的就是一点点,很快就能送审护自己的姿态,不再动了。
……
骤雨将竹叶打得东倒西斜。
京中连续雨水摧残,谢清碎院子里这一小片竹林可遭了殃。
原本修长坚韧、仿佛强风不可摧折,现如今一个个蔫头耷脑,纤长叶片瑟瑟地向下垂落,寥落得令人不忍细看。
蹲在廊檐处的探子只觉得自己比这片被雨打过的竹林更凄惨。
本来雨天放哨已经是件苦差事了,更别提顶头上司还发瘟一般跟他一道放哨。
探子一边放哨一边偷偷用余光扫去。
岭南王一袭黑衣,在雨夜中并不瞩目,但一眼看上去就让人平白一阵心悸。
男人身上原本挺括的衣物被深重雨是在讽刺还是暗示,缓缓道:“萧盛最蠢的地方就是以为左相能帮他,外戚势大,无异养狼为患,终究会,王爷日后若是……可要记住这个教训。”
灯光下,他的眉眼温和,但也浅淡极了,如同永远不会被染上颜色和温度的玉石,平静得令人觉得他刚才的失态只是烛光晃眼间的错觉。
但萧烛知道那不是错觉。
只是此时此刻,谢清碎已经收敛起所有破绽,披上平和的外壳,无论那句没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他都不可能再追问下去。
萧烛深深看他一眼,似有千万重言语从晦暗稠浓的眼底划过,只终究没泄露出分毫,言简意赅道:“不会。”
据他所知,谢清碎亲缘淡薄,寒门出身、父母俱亡,偏远之地族谱也不甚清晰,哪来的外戚可以借势?
……当然,也不是说他对此觉得多么庆幸,若是谢清碎家族丰茂,他自然不吝提携。
在他看来,萧盛落到如今这个局面的根本,并不能怪到任何人头上,归根到底还是自身骨子里的怯懦和烂泥扶不上墙。
他并非听不出谢清碎的言外之意,暗示他成就大业后身份差距,提醒两人之间的界限。
只是有些解释若是现在挑明,恐怕谢清碎并不会觉得欣喜,反而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