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地跳上马车,身影隐没在帘子后面,明玉才转身上了马车。
衍哥揉着眼睛幽幽转醒,迷迷瞪瞪地看了看周围:“很快就能见到外婆了么?”
秦氏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不是见外婆,是见你太太公。”
衍哥不解,倒也明白是见不着外婆的意思,便又忍不住打起哈欠,扑进秦氏怀里就预备着继续睡。
秦氏无奈摇头,将他抱起来,由着他睡。尚未进入主街,小石板路让马车颠簸的厉害,外面吹着濡湿略有些凉意的风,两边的小帘子时不时随风荡起。在直估到底住了快两年,飘着雨的秋天,明玉也经历过,空气的味道也觉熟悉,好像什么都没变。特别是进入平顺的主街后,她们从前逛过的铺子,里面的布局摆设似乎也没有一点儿变化。只是,比不得天气晴好时那么热闹,街上或打伞或披着斗篷的行人,来去脚步匆忙,间或与对面行来的马车擦身而过。
只是,并没有重回故里的轻松与亲切,明玉的心情就好比天空中厚重的云层,十分叫人觉得压抑。她将目光移向秦氏,光线晦暗,看不清秦氏的神情,只觉那双眸子的光也晦暗似的。
她不觉吐了一口气,渐渐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街上的行人愈发稀少,只隐隐约约有高谈阔论声从茶馆里传来。当马车驶过主街,那喧哗也听不见了,只能听得马车碾地声。仿佛并没有走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
阮氏提着裙摆,身边一位丫头举着油纸伞,急匆匆赶到楚大夫人正屋,打破了屋里的宁静:“她们回来了!”
楚大夫人正歪在榻上闭目养神,听得声音方缓缓睁开眼,阮氏上前行了礼,见楚大夫人不说话,又解释道:“是婶婶和四弟妹回来了!”
声音比刚才又高了两分,楚大夫人瞪了她一眼,不悦道:“回来了就回来了,大声嚷嚷什么?”
阮氏一愣,嗓音随即低了两分:“没想到她们真的会回来。这都有三年多了,本以为不管怎么样她们都不再回来的。”
楚大夫人冷笑一声,轻声道:“我还不了解她的性子?不就等着她们回来么?”
说罢坐了起来,屋里服侍的丫头忙上前替她整理衣裳,楚大夫人自个儿又理了理袖口,起身朝阮氏道:“随我一块去接。”
阮氏点头,自有丫头忙去取了油纸伞来,到了门口,楚大夫人又吩咐门口立着的婆子:“去给二夫人说一声。”
马车上并没有预备雨伞等物,斗篷也只有秦氏、明玉穿着,只得等门上的婆子进去通报后再下马车。倒也没等多久,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就有一阵脚步声靠近。明玉深吸口气,示意落英打起帘子,只见一群十多个人簇拥着楚大夫人、楚二夫人、阮氏、小黄氏等人朝这边走来。
三年多未见,楚大夫人的打扮仍旧是一身半新不旧深色家常服,模样一点儿也没变,笑起来就叫人觉得和气又亲切。她率先迎了上来,见马车的标志是江家,微微蹙了蹙眉头,只是一闪就笑道:“弟妹和小四媳妇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安排马车去接。”
阮氏急忙从丫头手里拿了伞,迎上来笑道:“看样子是在码头上遇见江家的人了,婶婶和弟妹就算体贴我们,也合该等我们去接。”
楚大夫人没多少变化,阮氏倒好像有些变化了,比之前似乎略胖了一些。
小黄氏亦迎了上来:“别说这些了,好歹平安到了,这会子下着雨,咱们快进屋说话吧!”
一句话提醒了楚大夫人,忙叫丫头把带来的伞递给落英等人。
明玉却是没想到,她们都出来迎接,更没想到楚大夫人会摆出一副好像从前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她们的态度,就好像秦氏和明玉出过远门,终于回来了一样。
明玉心里不禁生疑,莫非自个儿猜错了?若楚大夫人真晓得了,哪里会对她这样亲切?而不是问罪?
扶着秦氏下了马车,云妈妈抱着衍哥才下来,落翘忙把伞移过去。衍哥睡着了就雷打不动,这会子仍旧睡他的觉,对周遭不闻不问。怕他淋了雨着凉,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