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笑道:“基本是定下了吧,十四小姐今年就十七了。老奴从淮安出发时,已有人上门提亲,老太太着急,一面让老奴来说一声之前的事。倘或这头的事儿完了,就请亲家夫人、十三姑奶奶赶回淮安。果真十四小姐的婚事谈妥了,自是尽快就要办了。”
那就是还没有确定,这是陈老太太自有主张,明玉望着管事,道:“你们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明珠身边原来的丫头婆子,都打发去了庄子上,如今身边服侍的都是陈老太太重新安排的人。
管事见明玉目光中带着几分担忧,不由笑道:“老太太说了,等我回去,就去庄子上。”
在陈家,即便在庄子上做管事也比不得府里做个跑腿的。何况他在府里也是个二等管事,明玉道:“本来并不想牵连到你们,因此才写了信叫你们送回去。”
“十三姑奶奶可别这样说,我们年纪大了,在府里反而碍事,不如去庄子上自在些。何况,是去老太太的庄子上。”
明玉释然,又问了问陈老太太、四太太等人的情况,管事话多起来,“……十三姑奶奶不在淮安这些日子,京都也来了信儿,十姑奶奶已四个多月的身孕了,六奶奶也传来好消息。四太太把顾妈妈派去京都照顾六奶奶去了……”
这确实是好消息,韩氏怀了身孕,四太太不晓得多高兴,那心情应该和秦氏晓得她怀孕后一样吧。
与管事说了一会儿话,便让菊香送他去外院歇歇脚。
香桃从外面进来,见明玉满脸喜气,不由问道:“是姑爷的消息吧?”
明玉摇头:“六嫂怀孕了,虽然比十姐姐迟了一些,不过咱们下次去京都就热闹了。”
香桃也被明玉的笑容感染,笑道:“还是咱们衍哥最大,几位小少爷在一块,只怕他是个孩子王呢!”
耳边传来衍哥酣睡声,也不晓得是不是月份小,所以才这么爱睡。这样的衍哥,很难想象他调皮捣蛋是个什么情形。
明玉蹙眉叹息,香桃晓得她的心思,道:“云妈妈和大夫不都说了么,小孩子多睡才好,衍哥月份小,现在才能自个儿坐,等会爬会跑了,只怕也是个不省心的。”
明玉忍了许久,终究是没忍住,见到周嬷嬷就问:“我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爱睡?”
周嬷嬷回想了好半天,道:“奴婢只记得姑奶奶小时候特别安静,不怎么苦恼,因此将姑奶奶接来太太身边,太太也没怎么费心。”
“更小的时候,像衍哥这么大的时候,我是个什么样子?”
周嬷嬷又细细想了一会子,反问:“姑奶奶问这个做什么?奴婢记性不好,不大记得了。只记得那会子咱们一房服侍的除了太太的陪房,就是分家时分的人。一开始人多,后来打发了一部分,那时已有了六爷、十姑奶奶,六爷倒罢了,小时候就和衍哥似的,天天儿睡,十姑奶奶却在屋里待不了一刻钟就闹着要去外头。太太也忙,傅姨娘身边只有两个小丫头,倒是不怎么见十三姑奶奶哭闹……”
难道衍哥像舅舅陈明贤,可明玉和陈明贤又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陈老太太打发管事来,一则报喜,二则接她们去淮安。
傍晚带着衍哥去秦氏屋里请安吃完饭,明玉就提到这事。
秦氏沉思片刻,问道:“我记得陈老太太寿辰是在九月吧?”
虽然不是整数,家里人也聚不齐,但每年陈老太太寿辰,在淮安、苏州的亲戚仍旧会来。明玉点头笑道:“娘记性真好,老太太寿诞是九月初八,重阳节的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