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起吃饭。

近一小时，几乎没说话。

最后，她只重复：

“真的很感谢。”

娄雪丽病得没胃口。

那顿饭却吃了小半碗。

离开饭馆时，女警送她一套衣服。

说：

“买得不好，别嫌弃。”

“那晚在海边弄湿了您的衣服。”

娄雪丽想说衣服湿不是为捞尸体。

但最后只接过，道谢。

她到路边拦车。

出租车来时，女警在她身后喊：

“娄小姐，以后有机会，还能再请你吃饭吗？”

“一个人吃饭…怪冷清的。”

也许他走了，她觉得冷清。

不愿跟熟人诉悲。

也许她也像娄雪丽，习惯独来独往。

也许只是悲痛随口说的。

可她开门的瞬间僵住。

许久，回头：

“好。”

那晚，她没回海边。

找了家酒店住下。

深夜疼得厉害，她塞了把止痛药。

隔窗往外看，想跳下去。

可那刹那，耳边响起她的声音：

“以后，还能再请你吃饭吗？”

“一个人吃饭…怪冷清的。”

那股跳楼的冲动，最终还是被她硬生生压了下去。

她开始常接到女警的电话。

有时一起吃饭，有时只是静静坐一会儿。

柯瑞轩死后。

似乎没人愿意靠近她。

哪怕多说一句。

可现在，世上好像多了一个人。

跟她一样背着悲痛，想找人抱团取暖。

哪怕只是默默吃顿饭，汲取一点点温度。

她浑浑噩噩又过了半个月。

女警知道她没工作，主动帮她找了份活儿。

说是给警局的法医当助手，做些她擅长的杂事。

工作不累，薪水也不错。

女警又说：

“我还帮你找了个便宜的房子。”

“雪丽，要不留在海滨城市试试？”

“局里人都感激你，以后我们可以常一起吃饭。”

她突然想起那天走向深海。

远远看到篝火旁笑闹的人群。

她没立刻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