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眼睫轻轻颤动了下。

未成婚之前的整整二十年,燕翎一直住在明熙堂,人喝醉时,肢体动作会遵循本来的记忆,小厮将他往这里送,他下意识没觉得不妥。

直到看见宁晏迎过来,有一瞬的昏懵。

纤瘦柔软的身姿,如夜风里摇曳的一抹花枝,翩翩朝他行来。

浓厚的酒气扑面而来,宁晏强忍住心头的不适,一面披衫上前搀住燕翎,一面吩咐荣嬷嬷,

“快些去备醒酒汤。”

“已经让灶上备着了。”荣嬷嬷一面答,一面悄悄退在一旁。

其余丫鬟婆子都避开了,墙角撑开的光芒下,就剩宁晏与燕翎二人。

这是宁晏第一次来搀他,他胳膊几乎硬如铁,她也不知该用力还是不该用力。

燕翎身子重心靠在洞门上,被那柔软的手腕一扶,他稍稍直起身,视线落在面前铺着整齐石板砖的廊庑下,排头那根柱子上还有他少时亲刻的一只雏鹰,这么多年了,风吹雨打,雏鹰的纹路已有些斑驳,却犹然还在。

一切都是熟悉的。

他循着她微弱的力道往里走。

宁晏将他搀至东次间的圈椅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