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重重地咳嗽一声,给申明瑚使个眼色,让她说话委婉一点,都是同学、校友嘛。

刘林森看出来了,虽然?申明瑚不是社长,但整个摄影社是她说了算。

他站在那儿好一阵子,没人搭理他,只好开口说道:“我还会再来的。”

说完,也?不给申明瑚讽刺他的机会,转身离开了摄影社。

走?出活动楼的刘林森,抬头看着二楼,摄影团的窗户,握紧了双手,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情。

申明瑚脾气再大,也?没有对他知?根知?底,知?道自己是什么底色的钱双玲难搞,最?后钱双玲还不是眼巴巴地来千里?追他来了。

刘林森是一名农村青年,和家乡的许多小伙子,想着盖新房子,老婆孩子炕头热不同。

他心很大,听说村子里?分到了几个征兵的名额,就说动了父亲拎着两瓶高粱精酿走?进了大队支书的家里?,父子两个跪在大队支书也?就是钱双玲的父亲面?前,声声哭诉着自家的困难。

就在刘林森抱着钱双玲父亲的大腿失声痛哭的时候,背着书包一脸娇俏单纯的钱双玲从县里?高中放假回来了,走?入了屋子里?。

“爹!我回来了!……”

刘林森赶紧抬起头来,擦眼泪,就对上了一双震惊,愕然?不解的眼睛。

她不知?所措地一言不发走?进了里?屋,找自己的娘去。

刘林森的下跪,甚至是同辈人的刘父的哭跪也?没有感?动到大队支书的心。大队支书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不留余地地拒绝了,只说一切按照规章办事。

当兵的名额家家户户都盯着呢,他是疯了才内定一个名额给刘林色森,要是这么简单的话,他两个儿子还用苦哈哈地挣工分?

刘林森父子心有不甘地走?了,回家后的刘林森越想越气,越是想出人头地。

机缘巧合之下,他知?道县里?马上要派人来考察公社的工作情况,也?许这一次是一个不小的领导。

于是刘林森不吃不喝,一哭二上吊,让亲娘成全?了自己的计划,反正做父母的总得为孩子牺牲不是嘛?

隔天刘林森的娘就从山坡上滚下来了,最?后人砸到一块两个人都抱不过来的大石头上,摔得血肉模糊,半天动弹不得,没有一口好气了,为了送她去医院治病,刘家将?村里?人借了个遍,可是远远还不够。

就在县里?来人考核下面?的工作的时候,刘林森背着亲娘去公社借钱了。

县里?领导当场掏出几张大团结递给他,让他快点送母亲去县医院,就坐着他们的汽车去。

送亲娘去治疗的路上,孝顺,坚持给他们写欠条,小小年纪就担负起家庭重任的刘林森,让领导们动了恻隐之心。

等亲娘出院的那一天,刘林森就去县纺织厂工作了,成了厂里?的一名临时工。

可是得偿所愿的生活远不如?刘林森想象中的那样吃香喝辣的,临时工没活干,就得收拾东西回家,每个月拿十?几块的工资,吃喝都要花钱。

况且想起亲娘至少要在床上躺半年,才能?恢复下来,还有那庞大的医药费要还,想起这些头三个月还得意忘形,觉得自己一飞冲天了的刘林森就阵阵心烦,喘不过气来。

县城就那么大,工友们和车间主?任知?道他的底细后,就开始排挤,使唤刘林森了。

刘林森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再一次和工友打架后,一气之下,将?头上的蓝色工帽摔到地上,冲出车间,准备不干了。

但这不干之前,他得利用这份临时工作完成他的人生大事,娶个能?让他哪怕重回乡下,也?能?过起舒服日子的老婆。

下个月休假回家,刘林森就和拿着课本从学校回来的钱双玲不期而遇了。

这个时候,钱双玲已?经高中毕业好几个月,她毕业后,就回村当了小学的语文老师。

短短几个月,钱双玲整个人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前她认为自己是大队支书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