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日光非常和煦,暖暖地照在申明瑚的身下。

站在久别了半年多的大院内,申明瑚看着家门口低矮的石阶,看着周围一栋栋的房子,她突然觉得以往在她心里很大很大的大院,此时看起来渺小,有些许褪色。

想到伙伴和父母告知的话,她的心就抑制不住地飞往大院的上空,俯瞰这个千年古都。

申明瑚心已经在走远了,但眼睛却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一栋栋用红砖黑瓦建成的二层小洋楼,四面的墙壁上都长满了爬山虎,此时正是爬山虎葱绿的时候,叶子密密麻麻的,在红黑之间增添了不少的绿色斑块。

房屋外面种满了梧桐树,扑簌簌地作响,一两片的绿叶从上面掉落在道路上。

申云骊关上车门,跟司机告别,然后上前拉住女儿的手,轻声唤道:“走吧,你爸爸在家里等着呢!”

申明瑚回过神来,轻哼一声,抱怨说道:“爸都不来接我。”

虽然现在是七十年代,做父母长辈的,几乎都是放养、散养孩子,大多只关心孩子的穿暖吃饱问题。

但申明瑚被精心养得,跟再过一二十年,家里的小皇帝,娇养女儿的家庭里的女儿一模一样。

她也确实是申云骊和乔向平的独生女儿。

乔向平听到汽车声,连忙摘下围裙丢在厨房墙边的木架子上,又急匆匆地塞去手上的水珠,满脸喜色从厨房里奔出来。

他个子不高,一米七多,长得白胖、和气,是个好脾气的中年男人。

“闺女终于回来!爸想死你了!”乔向平一改平时说话、走路都慢悠悠的姿态,边冲向院门,边声音洪亮叫嚷着。

申云骊嘴一抿,眼睛微瞪,佯装生气说道:“什么死不死的?闺女今天回家,大喜事一桩,你说什么死。”

乔向平在老婆孩子面前就是一只绵羊,申云骊一说,他当即低头认错,“我错了,爸爸说错话了,今天罚我洗碗。”

此时此刻,虽然申明瑚还没有开口说话,但她一进家门,家里的气氛已经活跃起来了。

只有申云骊和乔向平夫妻两个在家时,家里只有书翻页的声音,广播和电视机轻缓低悠的新闻播报声,以及两人交谈讨论的轻声慢语。

“来,宝贝闺女快坐下,爸给拿西瓜和桃子。”申明瑚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兴冲冲的乔向平一把摁在客厅的皮质沙发上。

西瓜和桃子已经被削皮、切好,切成块,摆在花边白瓷盘子里,每一块水果上面还插好了牙签。

“来闺女!都是你喜欢吃的,可惜没杏子和李子了,你更爱吃这两样,爸爸找遍了整个首都的水果店,都没看到影子。只能委屈闺女你了。”

乔向平拿起一块西瓜,想要喂进闺女嘴里。忽然想到什么,他将果盘往申明瑚前面的茶几上一放。

嘴巴落空的申明瑚,撅着嘴,不满地转过头来,看向申云骊,无声地控诉:“妈,你看爸他!”

申云骊见不得闺女受委屈,当即接手了喂食宝贝女儿的工作,端起水果盘,喂了申明瑚一块西瓜。

申明瑚品尝着西瓜清甜的汁水,撅起来的嘴巴,才放平来。

而,乔向平呢,快走几步,步上台阶,走到餐桌面前,双手一摊,兴奋地说道:“瞧,闺女爸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牛肉火烧、炸酱面、孜然羊肉、京酱肉丝、片烤鸭。”

比起牛肉火烧来,驴肉火烧更为出名,但申明瑚不爱吃驴肉,她又爱吃家乡的小吃,乔向平特意买了牛肉来做火烧。

申明瑚站起来,背着手踱步到餐厅,看着满满当当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不由地分泌出口水。

昆明的美食很多,但她还是爱吃家乡菜,尤其她爸做的,最符合她的口味。

申明瑚边看,边点头说,“原来乔向平同志没去火车站接人,是在忙活这呢,那申明瑚同志原谅乔向平同志了。”

申云骊也走进了餐厅,她听着闺女说的怪话,轻笑一声,对申明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