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间室友帮忙打饭回来,叫他起来吃晚饭,他才?慢吞吞地下床。
室友们见他这样?,都啧啧称奇,许沛锡做事干净利落,雷厉风行,可却?不是风风火火的性子?,一言一行利索简洁却?不让人觉得急匆匆的。难得他放慢了生活状态。
但许沛锡坐下来吃饭,没多久,室友们就觉得不对劲了,可以用“王羲之吃墨”来精辟形容。
眼睛发直,面无表情,嘴里机械地咀嚼着空气和食物,跟个傻瓜似的。
他们盯着看?了许沛锡几分钟,也没见他眨一下眼睛。
大家相互捅一捅手臂,伸手晃了晃许沛锡的眼睛,也没见他有个反应,终于提心吊胆地问道:“小六你怎么了?”
许沛锡黑沉沉的眼睛转了转,喃喃道:“毁了,我把我最宝贵的给毁了。”
室友对望一眼,满脸问号又惊疑不定的,安慰地拍了拍许沛锡的肩膀,温声?道:“小六,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想办法解决,再不济可以去找老师,办法总比困难多。”
许沛锡挖起一团饭,塞进嘴里,狠狠地咽了下去,终于有了精神。
他将饭盒递出去,认真说道:“你们帮我将剩下的饭菜吃完吧,我不想吃了,想再上床躺躺。”
铝饭盒里还?剩大半的猪肝和红烧肉,是特意打了给许沛锡补身?体了,许沛锡吃饭不乱挑,都是从一边到另一边,从上到下,整整齐齐地吃下去。
大家也不嫌弃,见许沛锡将饭盒放到桌面上,又爬上了床铺,好像是真的累,也没多想,就去争相夹菜。
面色镇定的许沛锡回到床上,表情变换,定格在了苍白?无力。
他双眼无神地望着白?色的蚊帐顶,突然捂住了眼睛,想到申明?瑚从事发地点离开之前,冷漠小索的面容,点滴的眼泪从眼眶里溢出,他猛地翻了个身?,扯起枕巾,摁住了眼睛。
沉默的许沛锡心中决定了,要是不堪的东西被?贴出来,他就往自己头上推,说是自己对申明?瑚居心不良,居心否测,在嫉恨难当之下,计划了整件事,申明?瑚是无辜的。
这么做的后果他也想到了,无非是被?京大开除,进建议,坐十几年的牢。
但只要申明?瑚能安然无恙,置身?事外,就值了。
许沛锡花了几分钟就想通了,他扔掉眼角上覆着的枕巾,爬下床,除了眼睛微红,神色有点疲惫,什么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