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的方向传来挤压的声音,应是有人坐了下来。

那人似乎极其适应或是享受这种黑暗,被包裹的时间多了,便像已经与它融为了一体。

屋子里再次出现的光亮是由一台架在膝上的笔记本电脑带来的。

长方形的光域照在一张硬朗的面孔上。褪去了平日的温和,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漏出了难得一见的侵略感。垂着水珠的湿发被拢向脑后,漆黑的眼瞳中有着毫不遮掩的散漫与锐利,嘴角微弯,弧度恰当地诠释了何为冷漠。

是樊霄,一个不常见的樊霄。

他半垂着眼,在看面前的电脑。

屏幕的光亮逐渐衰减,最终熄灭,却会在下一刻再次被手指按亮。这样循环了三次,电脑前的男人才像下了某种极大的决心,伸手按下了播放键。

屏幕中幽暗的画面动了起来……

沉重的舛息声忽然从电脑中传出,曾经被晚风吹散的声音,如今又在死寂的屋子里散开,一点一点没入周边的黑暗中,似乎又加持了一层来自午夜的诱惑。

行车记录仪的角度只能拍到坐在后排男人的半片身子,却比樊霄当时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