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压低声音。
柯屿笑了起来,“好天真啊少爷,他不雇我,我连学都上不起。”
“你奶奶……”
柯屿笑容淡了些,热气腾腾的海鲜汤端上,他给商陆递过筷子,“先吃饭。”
海鲜汤卧着鲜虾、青口、蛤蜊和生蚝肉,汤色清凌鲜香扑鼻,粿条是拌沙茶酱的,入口口齿生香。
“吃得惯吗?”柯屿问。
“嗯。”商陆回他,觉得一口海鲜汤把整个人从里到外熨帖。行动胜过言说,他吃得干净,柯屿托着腮调侃:“我要是有个像你这么乖的弟弟就好了。”
商陆没理他,等付过钱走上街,他很轻地勾住柯屿的手指:“不要是弟弟。”
柯屿心提到了心口,手指动了一下想抽走,商陆更深地弯曲、更紧地扣留。
两人成了勾着手指并行的模样。
“松开。”柯屿低声命令。
“别紧张。”商陆听话地松开,“什么时候才可以光明正大地牵着你上街?”
“我是明星”柯屿止住话,抬头,商陆似笑非笑,他脸红了一下,故作镇定地改口:“你谁?凭什么让你牵?”
商陆没回答他。两人走回巷口开车,柯屿连蓝牙,在APP里找到收藏的地点,“跟着导航走。”
近四十公里的路,地点在山上。
上午九点未到,滨海公路上空无一人。这里的天一刻一变,早上还澄澈的天空现在已经布下了阴云,连带着海水都看着浑浊。
“你的电影是有关赌徒的,所以我今天带你去见一个真正的赌徒。”
盘山公路越走越高,因为风大的缘故,满山的风车都已经停止运转,只巨大而静默地站立,像机械怪物。
“你剧本里描写的那种赌徒的癫狂太悬浮。赌到倾家荡产从楼顶跳下的有,但一般是内地过去的大老板,还有一种赌徒,他本身就没有钱,本身就是下水道里的蛆泥坑里的猪狗,他是不会跳楼的,好死不如赖活着,他宁愿被高利贷砍断手砍断脚,宁愿逼自己的妻子出去卖,宁愿东躲西藏暗无天日,也还是要赌。”柯屿平静地说着,转过脸面对商陆:“我今天就带你去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