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就问:“多花钱能不能搞来西药?”
黑老蔡说:“难,鬼子对西药控制的很严。”
此时货郎哥的伤口已经溃烂流浓,散发出来一股恶臭。豆花忙按着黑老蔡的吩咐,把中药捣烂,然后调成泥状,先用清水清洗过伤口,再小心翼翼地给货郎哥敷上。
等豆花做完了这一切,黑老蔡说:“豆花同志,为民同志现在行动不便,暂时不能离开这里,只能麻烦你来照顾了。我还有任务在身,今天就得离开这里。”
黑老蔡一声“同志”,叫得豆花热泪盈眶,她不太懂得“同志”的真正含义,但她知道,这一声“同志”,喊的是平等,喊的是信任,喊的是对她一个婆姨女子的尊重,这一声“同志”,让她感觉到了,自己原来也是一个能帮到别人的人,让她认识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豆花含泪点头答应了黑老蔡,此时她无须多言,唯有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践行她对他们的诺言。
黑老蔡临走之前,货郎哥把他叫住,欲言又止的样子。豆花见状,就拽了小哑巴出来,两个人要分手了,也许有机密事要说呢。
豆花点着火把,和小哑巴坐在小溪旁边,溪边有小哑巴带来的锅盆灶具,零零落落地堆在一边,豆花就笑了,和小哑巴“说”:“等小鬼子走了,天下太平了,咱俩就留在这里,在山上开垦一块荒地,再养上几只羊,有粮吃,有肉吃,还有现成的石鸡蛋吃,过神仙的日子。”
小哑巴“说”:“姐,你留在这里,不想念谷子地吗?不想念你公公吗?他可是你唯一的亲人,把他也接来,咱三人一起过。”
让小哑巴这么一“说”,豆花还真不好回答,老谷子,她公公,她是想还是不想呢?
不多一会,黑老蔡走出来了,再次对豆花和小哑巴表示感谢,然后就和小哑巴一起走了。走之前,小哑巴告诉她,她没啥大事了,就不常来这里了,来的频繁了,万一让人发现了,就不好办了。
接下来的日子倒也没啥大事,豆花时不时地出去打点野味,给两人改善生活。她给货郎哥做饭,给她熬药,捣药,换药。货郎哥给豆花讲了好多她并不知道的道理,教她打枪,教她识字,教她做一个有思想有觉悟的人。
大道理豆花听得似懂非懂,但打枪的技术却有突飞猛进的进步,老豹子也教她打过枪,但她只教会了皮毛,经过货郎哥这几天的熏陶,她觉得自己得到了精髓,要不是因为子弹贵重,要不是为了保险起见,她真想打上几枪。等哪天有机会了,一定要去实战一番。
小哑巴有日子没有来了,豆花心里有点不安,正好货郎哥的草药也没了,她决定去张家湾一趟,见见小哑巴,也为货郎哥抓几副药,再买点生活用品。
货郎哥把药方交给豆花,再三叮嘱她格外小心。
豆花是受苦人出身,走起山路来并不困难,简直是如履平地。半天的功夫,她就到了张家湾。
来了张家湾,就得先去找小哑巴,以前小哑巴好找,只需拉住一个乞丐,就能打听到她的下落。今天到了张家湾,别说见小哑巴了,连一个乞丐也见不到,豆花就有点诧异。她来到上次吃面的那家面馆,她还欠着老掌柜一碗面钱,更欠了他一个人情,今天来了,一并还上。
豆花走进面馆,老掌柜自然认不出她来。豆花说起那天的经过,老掌柜才想起有过这么一回事,直怪豆花多心,一碗面而已,吃就吃了,还惦记了这么些天。
感谢过老掌柜,豆花就询问今天街上这么冷清,连一个乞丐也见不着。
老掌柜沉下脸来,压低嗓门告诉她:听说吕老爷抓了一个乞丐,今天要枪决他了,乞丐们都去了刑场。听说就是这个乞丐,前几天从吕府的地窖里救走了一个八路,被抓到了。
豆花一听,心往下一沉:坏了事了,八成是抓住小哑巴了。她顾不得和老掌柜告别,打听到了刑场位置,急匆匆地赶去。
刑场设在黄河滩上,就是豆花刚来张家湾时停留过的那个地方。刑场上观看的人不少,全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