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记》(《红楼梦》);一个是“情痴”,一个是“红袖”;一个撰写书稿,一个誊清(实际上是编辑)并加批语;“红袖”会提出大大小小的建议,曹雪芹多半采纳;“红袖”有时也会执笔撰写正文,八十回中某些缺文系她补全;曹雪芹去世后她还活了若干年;她早期写批语用脂砚斋的假名,晚期则用畸笏叟的假名;她当然了解曹雪芹所写的八十回后的内容,但由于“借阅者迷失”,她也无法恢复那些“迷失”了的内容,痛心疾首而又无可奈何;她跟曹雪芹心心相印,契合处甚多,但她毕竟另是一个独立个体,世界观、人生观、审美趣味跟曹雪芹不尽相同,她的批语是十分宝贵的文献资料,但不能把她的观点趣味跟曹雪芹完全划等号。周汝昌先生关于脂砚斋的研究成果很多,《红楼梦新证》里有专章讨论。当然,关于脂砚斋究竟是谁,红学界争论也不小。对于周先生的论证,提出辩驳的理由里最重要的大体上是两条:一、尽管古本中的脂批有不少是女子口吻,但也有一些是男子才能有的口吻;二、脂砚斋和畸笏叟是两个人,称“叟”更不可能是女的。对这两条周先生都有强有力的回应。关于第一条,概言之,古本上的批语虽然基本上是脂砚斋写的,但从若干条前后互相批驳和纠正的批语可以看出,也掺有另外一些能读到母本的人士的零星批语,何况有的“另者”还署了名,如梅溪、立松轩等等;另外,脂砚斋既然并不想“现出真身”,偶尔以男子口气作评也是可能的。关于第二条,概言之,更是故意采取烟云模糊法来瞒蔽真实身份;另外,“笏”是砚的变形,两个署名之间还是有内在联系的。
“真事隐”后以“假语存”
第十六回的故事与第十五回衔接。“一日正是贾政生日”,各古本上这句的差异只是有的“生日”前多个“的”字。书里许多人物的生日都写明是几月几日。贾宝玉的生日虽然没有明写,但通过暗写也逗漏出是四月二十六日。既写贾政生日排宴,何必不把日子写出来呢?为什么使用了“一日”这样含混的写法呢?在分析上三回的时候,我已经点出,这段用“假语”深藏的“真事”,大背景就是雍正暴亡、弘历匆忙登基,时间正是雍正十三年的八月。弘历登基以后,立刻推行了“亲亲睦族”的怀柔政策。于是,就在这个时间段上,大约是九、十月深秋,接续发生了一系列情况。
贾元春的原型向书里“当今”(皇帝)原型弘历告发了秦可卿原型的真实出身。皇帝答应贾元春原型的请求,不去责罚贾府原型曹家,只严厉下令让秦可卿原型自裁。这里要稍微多说几句。清朝皇族家庭无论生男生女,都应到一个叫宗人府的专门机构去登记,并被记载入册。隐匿不报是犯罪。如果废太子在二次被废的混乱中将一个女儿偷运出宫并藏匿在一直交好的内务府官员家庭里,被告发出来后一定不能赦免死一儆百,防止类似事件再度发生,同时也为保持皇家血统的纯洁性。但这样的事情不能让社会上一般人知道,因为有损皇家的脸面。因此,一方面严命那女子自裁,一方面允许被宽免的相关官员家庭若无其事地大办丧事,遮人耳目,是非常必要的。皇帝甚至派出宫里大太监亲与上祭,这样就更能阻止对皇家不利的“谣言”流传。至于参与祭奠的某些皇亲国戚,如北静王原型等,就算他们对真相心知肚明,也不会声张出来,并且心里还会暗暗赞叹新皇帝的政治智慧。有的批评者对我揭秘秦可卿原型真实出身的研究的质疑是:你拿出当年宗人府档案资料来呀,能查到废太子生过那么一个女儿吗?这问题提得很怪,我立论的前提是废太子在被二次废黜前,故意不把这女儿让宗人府知道,将她藏匿到皇族外的家庭,为的是避免从小就一起被囚禁,既然前提如此,怎么能在宗人府的档案里查到呢?
在秦可卿原型确实自裁,表面风光的丧事也已办完,皇帝就通过晋封褒奖领会并积极推行他那怀柔政策的臣属。于是贾元春的原型在宫中地位得到提升。当然,“真事”隐到“假语”中保存嘛,那文字就有了夸张、渲染,也许“真事”不过是从“答应”提升到“常在”,“假语”却说成是“晋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