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顺带一提——我认为可以将这事儿放在信的末尾,希望您不要以为我是在和您套近乎,只是我突然想到了这事儿——关于去年我卖给您的那本探险者游记。
“当那本游记出版之后,我也去购买了一份。我感到十分惊讶,我没想到您真的最终找人将其翻译出来了。而且,游记中提及的关于无烬之地的事情,也让我惊叹万分。
“我想有机会的话,我也可以去一趟无烬之地。不过,不管是从那本游记,还是从报纸上的一些新闻来看,无烬之地都是一个过于危险的地方。希望枯萎荒原开发计划能尽早取得成效。
“……希望您别觉得我唠叨。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个与您有关的事情,认为有必要跟您说一声——是的,我的确也了那本游记,那相当有趣。
“卡洛斯·兰米尔。”
西列斯完卡洛斯的这封信,一时间若有所思。
兰斯洛特剧院正是凯兰家的产业吗?这的确是一个有些意外的消息。
五十年前,《金盏花的故事》在那儿上映;二十五年前,很有可能是玛丽娜·凯兰的母亲将其卖出;如今,卡洛斯·兰米尔成为了这个剧院的主人,再一次上演《金盏花的故事》。
西列斯完整地回顾这个流程,意识到玛丽娜·凯兰会不停前往兰斯洛特剧院观看戏剧演出,也是相当合情合理的事情。
如果那近乎诅咒一般的命运始终笼罩在凯兰家的女人身上,那么,再一次成为孕育者的玛丽娜·凯兰,她会以何种心情来面对《金盏花的故事》的重演?
一种复杂而沉重的思绪笼罩了西列斯的心灵。
琴多吃完了早餐,过来迎接他今天的工作,正巧望见西列斯拿着信纸发呆的场景。他便问:“谁的信?”
“卡洛斯。”西列斯说,他顺手将信纸递给了琴多。
琴多也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然后控制不住地露出了惊异的表情。他望向了西列斯,斟酌片刻之后,便说:“您有没有这样一种感觉?”
“什么?”
“仿佛出现在您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着一个独特的用途?某种功能?”琴多说,“比如卡洛斯·兰米尔,很长时间里,您恐怕都要忘了他。
“但是就在调查的过程中,您突然想到将改编成戏剧、进一步掌握阿卡玛拉的力量的可能性,于是卡洛斯就顺理成章地登场了。”
西列斯说:“这听起来像是什么中的安排。”
琴多也点了点头,他转而说:“况且您也是家。”
西列斯不禁莞尔。
关于这个话题,琴多看起来比西列斯想象中还要更加认真一些。他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封信,再一次说:“的确很像……我的意思是,命运的力量。”
西列斯也认真地思索了片刻,然后说:“我可以利用这种……创作方式?”
“如果,您提前设定好了剧本,而现实也依照您的剧本进行呢?”琴多想到了这种可能,“预言、先知……这听起来相当符合命运的力量。”
西列斯微微怔了一下。
他感到意外。不是说这个提议本身,而是指,这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跑团的剧本。
按照骰子的说法,那正是命运的一次预演。而某种程度上,那也同样象征了他对于命运的力量的第一次掌握,与第一次干涉。他挽救了切斯特医生必死的命运。
他想了片刻,便真诚地说:“你提醒了我,琴多。我想我之前的确忽略了这一点。”
落于笔下的文字——落于笔下的命运的轨迹。虚幻的剧本与真实的命运。
……阿卡玛拉的力量与命运的力量,似乎也可以说是相辅相成的。
他思考着这个问题。片刻之后,他回过神,不禁低声说:“我得去和骰子聊聊。”
琴多点了点头,他将卡洛斯的这封信叠好,放回信封,一边随口说:“不过,还真是巧,兰斯洛特剧院就在康斯托克街,还是32号。我们以前也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