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面不改色，眼眸里的波涛汹涌却澎拜不已。

苏行荆睡眠浅，醒了之后很难再入睡，他索性起身下楼买早餐。

街上行人窸窸窣窣，楼下包子铺早早开了店，店主一边揉面一边跟他打招呼：“今天要什么馅？老样子还是试试新口味？”

“哎呦，老赵你真是的，人家行荆弟弟买过多少次的啦，出了新口味都不晓得给人家送几个尝尝味道哦，小气得很。”做夜场的沅姐坐在街边的小桌子边纤细的手指夹根烟，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调侃老板。

她是个年轻的女人，穿着时尚靓丽，看起来并不属于这里，但她却在这里待得最久。

父母早逝，学历低又漂亮的她只能去酒吧工作。

平常对??兄?妹??两也挺照顾，苏姣第一套内衣是她带着去买的，所以苏行荆并不反感她。

31

“送送送，给你们一人送一笼。”老板从蒸笼里拿出两碟冒着热气的包子递给苏行荆。

舒沅笑着说了句老板大气，抬手掐灭手里的烟：“行荆啊，过来陪沅姐吃个早饭呗。”

苏行荆一声不吭坐在她身边的木椅上。

“你那个混蛋爹是不是到出狱的时间了？”

“嗯，上个月十号。”苏行荆点点头，清俊的脸没什么表情。

“以后有什么打算么，一直在这住下去？”

“攒钱，带我妹去别的城市。”最好是远到再也不会有人找到他们。

“缺钱跟我说，我这些年也攒了点钱。”

舒沅心疼他们，总觉得两人活得太辛苦了，有她小时候的影子，她在救他们，也在救自己。

苏行荆没应下，半晌，只淡淡回了一句：“不用，我可以。”

他可以，不需要任何资助，靠自己让苏姣不愁生计。

他有他的坚持和自尊，所以，他不愿接受这份恩情。

－

深冬来临，玻璃门外的风声呼呼作响。

苏姣和顾盼坐在靠窗的位置，撑着下巴发呆。

天冷了客人也少了好多，店里冷清清的。

苏姣突然想起最近班里开始流行送苹果，问顾盼为什么大家都在买苹果。

一双眼透澈清亮看着她，单纯过头了。

顾盼看了一眼日历。

“啊，圣诞节快到了呢…”

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感叹：“苹果啊，寓意平平安安，送给在意的人，保佑对方平安喜乐，也算是讨个好彩头。我们家姣姣也有在意的人吗？”

苏姣看了一眼和达生叔商量新菜品的哥哥点点头。

她在意的人，当然是哥哥啊。

“是那个周颛？”顾盼八卦的问她，笑眼盈盈。

苏姣愣了一下，耳根先红了，她又羞又急的解释：“不是的，他只是我的同学。”

看她手忙脚乱解释的样子，顾盼越看越觉得可爱，点点头故作思考，尾音都拖长：“这样啊，可是我觉得他跟我们姣姣很配哎。”

“顾盼姐！”苏姣小脸都变得红彤彤，此刻已经分不清是羞红的还是冻红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她还是笑着，伸手揉揉苏姣的脸：“怎么那么不禁逗啊。”

苏姣任由她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思绪却飘得好远。

她也要给哥哥买苹果。

嗯！买一颗最红最漂亮的苹果。

－

“小姑娘，你到底买不买啊，挑这么久都还没挑好。”

商店老板看着站在自己摊位前犹豫不决的女生不耐烦的嘟嚷着。

苏姣看着一篮筐苹果，小声而为难的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想挑一个好看点的…”

老板从一堆苹果里摸出一个红润的大苹果递到她面前：“要又大又红的是吧？这个就很靓啊，八块钱。”

看见完全符合自己要求的苹果，苏姣很开心的给了钱，看着老板把苹果放进精致的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