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不该先问问我要找你甚么麻烦么?”

晏重说:“你还是下来说话罢。”

18.

我看到晏重正脸的那一刻,心就沉下去了。

千算万算,没有料到,晏重已经没有刘海。

他原本该有邪魅狂狷的刘海的额头上,只留了一方印着流云的金护额。

19.

我大惊失色,问他:“你的刘海呢?”

晏重端着茶杯呷了一口后,淡淡对我道:“不是被你削了么?”

我说:“我只是给你削成了齐刘海。”

而且他后来不是闭关长头发去了吗?

晏重道:“留着打理也麻烦,既然被你削了,那就干脆不留了。”

我神色恹恹,终于明白教主为何让我来削晏重头发。

恐怕教主早就知道是这般结果,他要我白跑一趟,不过是想告诉我,我想离开魔教是不可能的。

晏重倒了杯热茶给我,道:“看你这神情,不会原本是来打算再来削我头发罢?”

我抿了口茶,真诚夸赞道:“这都被你猜中了,不愧是盟主。”

晏重说:“呵呵。”

19.

我双眼抹黑前知道了一个道理。

原来不止魔教中人会用迷药,道上的大侠会用迷药,堂堂正正的武林盟主,也是会用迷药的。

| 五

20.

我又在梦中听到了那人的声音。

那是个絮絮叨叨的女孩子。

似乎只有我听得到她说话,因为我喊她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回应过我。

我听她说了甚么“主角攻对受求而不得”“不愿逼迫”还有甚么“替身”……末了她还猛地一拍大腿,骂盟主是个“渣男”。

我听得云里雾里,在梦中快睡过去时,忽然听到她提到了我的名字。

她说:“不过这个炮灰受怎么看着不太聪明的亚子啊……”

我:“?”

21.

我……原来是个炮灰受?

虽然不太明白甚么意思,但听她的语气,不是在夸我就对了。

我有些郁闷地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大木桶中,周围都是热腾腾的水汽。

等我真正意识清楚起来时,才看到旁边有个姑娘在往水中洒花瓣,我身后还有个姑娘在给我梳洗头发。

……等一下?

我浑身僵硬地跟那姑娘对上眼,她甜甜地朝我一笑,说:“兼公子醒啦。”

我:“!!”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冷静,但是我内心已经有点崩溃了。

虽然我是魔教中人,但对男女之事还是十分慎重的,这两个姑娘看了我身子,难道我要对她们负责么?

她们长得好看是好看,可不是我中意的类型啊!

那姑娘却仍旧笑意盈盈地拿来毛巾在我脸上几处擦了擦,说:“公子分明有一副好样貌,为何要把自己弄成那般灰头土脸的模样呢?”

我说:“你们……我……”

我身后的姑娘说:“是盟主要奴家二人来给公子沐洗的。”她一面说,一面把我的头发松松垮垮地束了起来,又道:“公子请站起来罢。”

我:“!”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不对!!她们既然脱了我的衣服,那就是已经把我全身上下都看光了!

在她们催促下,我阖上眼,心道人终有一死,慢慢地站了起来。

等那姑娘温凉的手碰到我前面那处时,我更是不敢睁眼,觉得自己已经成了根木头。她还笑着说甚么“公子这处生得也极好”……听听,这是一个姑娘该说的话么?

22.

我终于把这个难熬的澡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