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乐宣看着这操作新鲜，问：“这是什么？这是中药？”

“这叫八宝，路边很多地方都长，叶子能止痒，之前实习的时候一个大哥告诉我的，试试有没有用。”秦序给两处有蚊子包的地方都敷好了汁液，顺便在其上轻轻吹了吹。

看着秦序弯腰低头捧着自己的手仔细对待的模样，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八宝叶子真的有奇效，程乐宣顿时感觉哪里都好了。他盯着秦序的侧脸，说：“有用，好多了。”

秦序放下他的手，“走吧，先凑合着，回去了再拿花露水给你抹。”

程乐宣却没立刻跟上，他走在后面，假意抬手观察手臂上的八宝叶子，放慢步伐，实则想要从后面多看看秦序的背影。

秦序回头瞧了他一眼，确定他有跟上来就也没催促着走快些。

两个人久违地变成了一前一后的站位，具体位置却同最初相识的时候整个反了过来。

*

程乐宣走得慢吞吞，心跳倒是越来越快，“哥哥，我想问你问题。”

“说。”

程乐宣视线停在秦序宽厚的后背上，“我要向喜欢的人告白吗？就是我说的Sissi。”

“你没跟我讲过她，她人怎么样？”

“很好。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对我也很好，和其他的同学朋友都不一样。我对他的感觉也和对其他人不一样。”程乐宣说着，鼻子有些泛酸，无比庆幸性别在中文里是同一个发音，好让自己借着另一个人多说一些真心话，“我希望他能感觉到我的喜欢，想和他谈恋爱，在一起，但是怕他知道了以后讨厌我，不和我当朋友了。他曾经聊天跟我说过他喜欢的不是我这个类型的男生，所以这一直是个秘密。”

“你的秘密，你就这么告诉我了。”

“没关系，你是我哥哥，我愿意把我的秘密告诉你。”

秦序停下脚步，回身问：“你觉得你可能变成她喜欢的那种人吗？”

程乐宣手上被蚊子咬的地方又开始痒了，连带着嗓子也痒，干哑地回答说：“我……不行，我恐怕变不了。”

秦序说：“那就别想了，别喜欢了。”

这话太果断，程乐宣不得不放慢语速，以免自己控制不住哭出来，“为什么啊？”他扯了下嘴角，像是只是轻松地在进行讨论，“不想就不想，喜欢也不可以？太霸道了吧。”

秦序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平静的语调中带着冷漠：“注定没结果，投入再多感情也是徒劳。没必要。”

闻言，程乐宣完全怔住。

他清楚最后这三个字的含义，很早的时候中文老师就说过，没必要是否定意思，指“不需要做，不值得做”。

他像是被喜欢的人亲口拒绝了一般，不仅一点点喜欢的空隙都没寻到，浑身上下的精神也一瞬间被“没必要”决绝而剧烈地撕扯，难受得忘了往前走。直到秦序回头唤名字，才发觉自己和秦序已经隔了一段距离。

“程乐宣，想什么呢，走了。”

程乐宣看着前方的秦序，想走过去到秦序身边，却发现自己的脚一步也迈不开。

怎么办？

怎么办……

程乐宣想不出任何办法，无能为力，到底没忍住，站在原地哭了起来。

第29章

秦序几大步快速走到程乐宣面前，稍稍侧头瞧他，皱眉问：“怎么了？”

程乐宣只一个劲儿掉眼泪，他这些天的眼泪实在积攒了太多，一颗接着一颗，这会儿好像流都流不完。

“爱哭。”秦序抬起没拿东西的那只手想给他擦，但是要接触到程乐宣的脸颊时，想到刚才去摘了叶子，又放下手，静等着程乐宣自己哭够。

见状，程乐宣更伤心了，红着眼抽泣着说：“你都不安慰我，也不给我擦眼泪了。”

“我手脏。”秦序说，“你不说为什么哭，怎么安慰你。”

“我，我……”程乐宣说不出口。他想抱怨，抱怨秦序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