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辆周坤晖的车。
然而他刚开上路就开始后悔,刚才不应该喷香水的,他和女孩子约会,把自己打扮得跟个花魁似的有什么意思?他打开了车窗,盼望这香水留香短一点,让风赶快带走甜腻的香气,连同他青涩纷乱的少年情思。
怪不得古代人说什么“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他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除了在微信上对人家狂轰滥炸,就是疯狂在购物网站下单。
他虽然不怎么通人情世故,刚认识没多久就送贵重礼物不合适还是知道的,然而即便送不出去他也想买,等到能送出去的时候,沈松眠看到这些能喜欢、能对他笑一笑就好了。
穆楚大学选修过英美诗歌,当时只觉得那些酸词酸句肉麻得很,现在再想想竟然品出了几分蕴藉深远。
他在家里闷了两天,哪儿也没去,推了赵和泽好几个约,憋出了一首诗,把自己的少年维特之烦恼全写在了纸上,准备今天气氛到了读给沈松眠听。
女孩子不都爱有才华的男人吗?
方才在路上觉得堵车让人心烦,现在到了跟前,竟让穆楚有几分近乡情怯。
他捏了一下口袋里的纸条,定了定神,走出了停车场。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穆楚看到有个人影站在景观树下,半长的黑发披撒下来,泛着缎子般的光。她今天依然只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却丝毫不显得寡淡,反而如皎皎明月,让人只敢远观,不敢亲近。
穆楚的心一下子火热起来,他忙上前两步:“眠眠,对不起,我迟到了。”
沈松眠转过头来,穆楚这才看到她今天竟然还戴了一条choker,黑色的布料裹在白皙的脖颈上视觉冲击力极强,穆楚当下便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但也没敢离沈松眠太近,一则怕出丑,二则他发现即便自己刻意穿了增高鞋,竟然才堪堪和沈松眠差不多高。
不知道现在喝牛奶还有没有用,穆楚在心里乱七八糟地想。
“没有,是我来早了。”沈松眠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穆楚的打扮,不忍直视似的扭过了头。
穆楚浑然不觉,他刻意动作很大地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说:“现在两点半了,展子三点开始,我们先进去吧。”
沈松眠艰难地试图不去注意穆楚的穿着,扭头道:“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游客应该还不能进吧?”
穆楚洋洋得意:“这是我学长办的,我们很熟的。”他还没发觉自己聊爆了,他用拿票的艰辛经历卖惨才把沈松眠骗来这件事又不知何时被他抛诸脑后。
沈松眠仿佛也不记得,只淡淡答应了一声,跟着他进去了。
路上穆楚已经跟魏知曜打过电话,跟门口的服务生报了一下名字,果然被放行。
画展内部布置得很有艺术感,大厅中央放着一个不知名雕塑,雕塑旁是螺旋形的楼梯,通往二楼。二楼和一楼的装饰大致相似,深灰色的墙面上每隔一段距离挂着一幅油画。为了模拟出自然光下的色泽,改善观赏体验,每幅画旁边还有一盏小灯。
在家的三天穆楚为了此刻和沈松眠有话聊,很是做了一番功课,看沈松眠在哪幅前面驻足,立刻像个讲解员一样开始喋喋不休。他说得极其浅显幼稚,从立意讲到作者要表达什么思想感情,宛如小学生在做阅读理解题。
难为沈松眠竟然听得很专注,也没开口打断他。这可大大满足了穆楚的男性自尊心,他都有点后悔大学没学艺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