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尴尬地笑。
雨一直没停,人一直沉默,夜弦望着窗外看着逐渐黑下来的天空心里的恐慌越来越重。
“那个…………”
“哎?”
白亦星先说出了话,夜弦紧张极了立刻回应,两个人对视着猛地红了一片脸。
“你是夜弦,我记得你,之前运动会上你破了短跑比赛的校内记录!”
“嗯…………是吗…………”
社交恐惧症不管是对普通人还是对喜欢的人,都是一视同仁,此刻支支吾吾的夜弦恨不得当个鸵鸟把头埋进外面的沙坑里。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外面的雨并没有变小反而更加瓢泼。白色衬衫的男生半个身子都是湿透的,刘海的发梢还滴着水,他捂着嘴打了个喷
嚏惊地夜弦一个哆嗦。
想当年,手持砍刀的混混找她寻仇都没把她吓成这样,白亦星一个喷嚏让她瞬间手足无措。
“你淋湿了?”
她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话,这句话用光了她所有的勇气。
“嗯,雨有点大。”
“那你把衣服脱掉,不能穿湿衣服,会感冒的!”
白亦星有些惊恐,他可不能在夜弦的面前脱衣服。
“不用,没事的,我是男孩子,身体肯定强硬点的,没事!”
白亦星嘴上说着没事可喷嚏却一个劲儿地打,夜弦看他肯定是害羞,拿着自己的包给了他转过身去。
“我包里有校服是干净的,你应该穿得下,我背过身不看你,赶紧换上吧!”
那是一个很老旧的黑色背包,白亦星能清除看清被缝补了不下四五次的背带,他一直都知道夜弦的家境,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寄住在舅舅
家。夜弦始终不是林家的亲生女儿,吃穿用度和林绮梦有很明显的区别。白亦星关注她那么久,很早就发现,除了校服,夜弦总是穿着林绮梦的旧
衣服。
甚至是那么冷的冬天,她还是穿着一条短短的束脚裤,露出一截脚脖子冻得通红。
他打开书包,里面的东西放得混乱,书本也杂糅一团,里面还躺着她的校服。
白亦星拿出了校服却并没有直接还给她,他将包里的所有书本都拿了出来,一本一本帮她整理好。皱巴巴的卷子被他一张一张抹平,看着
上面不尽如人意的分数也只是笑笑。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这个女孩儿,压抑着的强烈感情在胸口膨胀,当他整理到一个蓝色信封时,那份强烈的情绪瞬间炸开,他看
得很清楚,那封信写着他的名字。
背过身体的少女身子微晃,白亦星攥着那封信看着夜弦的背影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这是夜弦故意让他发现还是自己做了多余的事情才发现
的。
发梢的水珠滴答滴答落在了蓝色信封上,少年慌忙用手擦干上面的水渍,可纸张吸水,他擦了几遍还是被浸湿了,半透明的信封映出里面
黑色的水笔字迹,白亦星迟疑许久还是决定打开。
他小心翼翼拆开信封,看到了上面清清楚楚的几行情字,不过四五行,有中文有俄文混杂着,她是用了心的,因为那几行字是她一笔一画
小心翼翼写出来的。
“Ты мне нравишься.”
翻译出来,我喜欢你。
只有这一句,白亦星看不懂,但他知道那是俄语,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硬是把这一串复杂的俄文刻进了脑子。
“好了吗?”
夜弦的声音让他一惊赶忙将信封塞了回去,他装作无事的模样收好书包重新递了过去。
“好了!”
夜弦转过头却发现白亦星并没有换衣服,
“你为什么不换?”
夜弦以为他是嫌弃自己,一时间竟然失落起来。
“雨停了,天也黑了,晚上冷我就不穿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