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声说：“一愿世清平，二愿身强健……”

他看着我，缓缓咬住杯沿，仰头喝干那杯冷茶。

“三愿事业成，与君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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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四月末，草长莺飞，花团锦簇。

怀瓒前天来看过，对我说真气流转顺畅，心脉痊愈许多。御医也把了脉，确定不必再喝那以血为引的苦药了。

终于等到这个好消息。

更好的消息是，宇文恒宣我至紫宸殿觐见。

今日天气晴朗，风和日暖，但我依旧裹着毛茸茸的狐裘。

无他，畏寒而已。

哪怕是亲王，入殿亦不能乘舆。步行随引路太监一路前行，走一段距离便要停下歇息。

那宦官躬身等待，笑眯眯地说：“代王殿下，不急，圣人这会儿没事，专等着您呢。”

此话一出，我只好努力走快些。

气喘吁吁走到入殿台阶前，嵴背生出一层淋漓冷汗。万幸近日胸口不常疼痛，否则又疼又累，真要了半条命。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紫宸殿主殿高耸入云，庄严典雅，气势恢宏。于此处站定，回头俯视阶下众臣匍匐的身影，大约是无数穿越者梦寐以求的至高追求。

你不想当皇帝吗？

少年似笑非笑的诘问回荡于耳畔。

我收拢思绪，向前拾级而上。

不。不想当。

做不到坦然踩在别人头上。因为已经深刻懂得，被肆意践踏是何等辛酸滋味。

“臣，宇文惟，拜见陛下。”

闲暇时特意叫玉书教了我基本礼节，免得磕头还磕出错。

殿内十分宽阔，青黑砖面擦得异常雪亮，几乎可以看清自己的倒影。

“……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