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岸的眼帘抬得更高,扫了伞面一眼,他看不上她别有目的的搭讪技巧,反应冷淡:“有事儿吗?”
他的烟夹在指缝里,说话时,烟气很容易随风飘到对面。
沙梨摒了摒呼吸,有些不习惯烟气地皱眉,随后又放下眉头,举相机问:“我可以给你拍个照吗?”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一个像丛林里慵懒休憩中的狮子和一个像从小在动物园长大的兔子,兔子懵懂无知,大概从没见过他这种食肉野兽,所以才敢跳到面前称呼他狮子先生,提出要和他做个朋友。
他一口烟吸到底,悠悠吐出,把视线转到别处,不答。兔子这么可爱,是不可以吃的。
细雨润且无声,女孩默了默,垂下头,看起来有点失落的样子:“对不起,打扰你了。”
她低落的样子像打蔫的小百合,平白让人生出心疼。发间的步摇轻轻打摆,突然就像不小心被摧残风化的壁石,立在山间摇摇欲坠。
脖颈露出的一截白,像长着绒毛的小动物在他心间抓了一下。说起来,猫和兔子都是绒毛动物呢,任岸偏了下头,抽烟的手微微松了松。
从小到大想靠近他的女生就很多,一个乳臭未干的未成年就像一道没放盐的青菜,尝不出一点味儿。他当然没耐心亲自添加什么作料,他是品尝馐馔的美食家,可不是什么做饭的厨子。
头顶的伞识趣地拿走了,他在屋檐的墙角下将烟抽到最后,火星在墙上按了按,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不久便也返回了。
0002 他觉得怎么样?
回到店里,三个女孩已经不在了。
年糕被端上来,汤汁浓郁,鲜香润口,嚼起来也很软糯,浸泡在汤里,裹足了汤汁。他一边吃喝,一边控制不住地闪过那截印入眼底的雪白。
也许美食家也偶尔会被新鲜又上好的食材吸引。
饭后再次沿着青石板路逛着,从街头走到街尾,耐着性子给姚琴拍了几张照片。她攒够了发朋友圈的素材,才舍得拉着他折返,临走时想要跟他合照,他不耐烦配合,大手挡住镜头,有些不易察觉的不容置疑:“差不多了,该走了。”
姚琴嘟了嘟嘴,知道他不喜欢镜头,所幸也拍了许多照片了,她不再纠缠,牵过他的手离开了。
第二天天气好转,不用撑伞,好友宋径书找他打球。他换了秋衣套了件外套就出门了,之后在球场外的超市买水,顺便回宋径书消息。
任岸:【在场地外面的超市,有几个人,要水吗?】
宋径书:【你一个人拿得下?你能拿多少拿多少吧。】
任岸点了点手边的水,结账时问老板:“可以送水吗?”
老板说:“可以的。”
任岸:“要一箱,A馆的篮球场。”
老板比了个手势,报了价钱,任岸亮了亮付款码,老板拿扫描器扫码,指挥店员帮他搬水后继续替下一个人结账。
他推出门,伴随着一声电子的“欢迎光临”,带着鸭舌帽的一个女孩看了过来,大概没想到还能遇到他,她对上他的目光讶异又惊喜,冲他粲然地笑,又冲他自来熟地挥手。任岸扯了扯嘴角,也觉得世界挺小。
他径直离去,后面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拿去,你喜欢的葡萄味。”
接着是兔子细软的回应:“谢谢。”
打球的都是高中时的朋友,还有一些是朋友带来的朋友,其中就包括那个“葡萄味”男孩儿。宋径书说:“是我们高中的学弟,阿浩的表弟,已经保送到我们隔壁学校了,以后在沃南能经常碰到。”
他靠近他压低声音:“你应该也见过几面,税务局副局长的独子。”他拍着手里球,往他身后看了看,又问,“没带姚琴来吗?”
任岸眉目不动,七平八稳地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反问道:“带来干嘛?”
宋径书觉得他很不上道,顶了顶他,对着他使眼色:“这种场合不带女朋友捧场也太不解风情了,真不知道就你这样的怎么还有这么多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