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也知晓让晏凌放心就是今日收用这个舞姬,这样才代表他有了自己的把柄,才放心同心协力。
但他却不愿意如此,一次受人威胁做了违心之事,日后更是坠入无底深渊。
云骊常常和他说,做人应该慎独,她自己就是持身很正,所以无欲则刚。做官也是如此,你不要以为你所做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你是为国为民,而非拉帮结派。
晏凌眼见裴度对银波冷冰冰的,不免笑了笑:“子珩,怎么不喜欢银波服侍?”
裴度哈哈一笑:“忠白兄哪里话,小弟我无福消受罢了。”
到了他们这个地位,不可能是拐弯抹角,反而说话都很直白,晏凌看着他道:“怎么无福消受,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让她去你府上端茶倒水就行,这样的女人你也别太高看。”
表面是在贬低银波,其实是在强迫裴度。
而裴度则道:“忠白兄好意弟心领了,只我本人喜欢观赏舞姿,却不敢亵玩焉。日后忠白兄,家中开宴,多请我来就是了。”
这就是直接拒绝了,晏凌脸色铁青。
裴度却毫不畏惧,中间也有其他人劝裴度收下。他们都觉得无所谓,反正官宦人家之间送个丫头又怎么了,这样让晏凌放心,也是好事啊。
如果今天裴度不收,明天这里但凡谁出事,他就是嫌疑人。
很快就能被拉下来。
一直到临走时,裴度仍旧如此,晏凌微眯了眯眼,一言不发,银波在旁一脸委屈巴巴,试图还想挽回。
云骊出来时,就见裴度在马车旁等她。
她笑道:“你何时出来的?”
裴度执起她的手,送她到马车上,才道:“刚在这里等了一会儿。”
云骊看他脸色有些不对,没说什么,直到上了马车,替他在马车上倒了一杯热茶给他,才温柔的问他:“怎么了?今天遇到很难为的事情了么?要不要和我说说。”
听到这样的问候,裴度则把今日这件事情说了,还对云骊表了忠心:“我只是让她在旁边倒酒,什么都没做。我想咱们日后就外放吧……”
云骊摇头:“干嘛这么说啊,我爹前几日我回娘家时还说你和我们家生分呢,不收是对的啊。你安心做官,我回去和我爹爹和哥哥说,晏凌和你如今利益一致,他也不会直接动手,况且前面还有顾大学士在呢?”
大不了就回去找她爹,她爹还是很有办法的。
平素云骊很少找章思源什么,但是他的女婿他还是很愿意帮的,毕竟裴度难得混到计相,再多进一步,就要入阁了。
就情绪非常平稳,还给出了解决办法。
裴度疑惑:“你不是说你和太后关系很冷淡吗?”也就是说皇上还是比较孝顺的,听太后的或许顺水推舟也不是没可能。
之前是贺无忌保他,现在贺无忌要退下,晏凌要上了。
云骊点头:“是这样没错,但是儿子大了也未必都听娘的。”
“为何事事都一定要有把握才能怎么样?提前作准备是必要的,但是许多事情不坚持到最后,你就先别想着怎么退。”
她内心非常坚强,就像当年她板上钉钉要被大房退回去,但是峰回路转被大伯母选中,顺利留在大房。
从这件事情看来,不要太早下决定,反而要等待转机。
裴度的心一下就平静下来。
晏凌那边却不是这么看的,他对身边的心腹道:“这裴度居然敢拂老夫的面子。”
心腹道:“裴度少年得志,不知道天高地厚,之前元辅赏识,日后他若不听话,咱们可以换上咱们的人。”
党同伐异这种事情不仅是对立双方之间,本党之间也能如此。
晏凌却捏着短须道:“倒也不必如此,元辅吩咐过让裴度助我。只是此子才高八斗,背景不凡,其妻乃太后亲妹妹,舅兄又是承恩公世子,他也不是没有后招。”
心腹一拍脑袋:“是啊,只是他当初冲撞过太后,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