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五个学生一起学,任延就坐在补习班最后一排,头伏进臂弯,打惯了篮球的手罩在后脑上,黑发从指缝中支棱出来,睡得旁若无人。老教师有助教,负责记录缺勤和纪律,帮忙联系家长。
助教刚开始还很负责任地通报给崔榕,在小群里@,崔榕诚恳地问:是不是他打呼噜,吵到课堂纪律?
助教:……倒也没有,他睡相还是挺乖的……不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问题是他不听讲。
崔榕:那就好那就好。
助教:……
任延的身体有生物钟,精准得不可思议,往往会在下课前十五分钟醒来,戴上眼镜,装模作样地拿起笔抄两行笔记。一本正经地熬到下课后,礼貌地站起身,对六十几岁的老教师一鞠躬,说“老师再见”。他个子高,还没到十六岁就一米八了,鞠躬颔首时,越恭敬越显欠揍,衬得老师像一把直立行走的梅干菜。
安问看过他的笔记本,没头没尾到离谱。
【25楼】:所以他留级了。
【楼主】:也不算吧……我们高中是省重点,入学资格比较严,他摸底考没发挥好,所以学校让他再打打基础。其实也情有可原,毕竟美国初中教的比较简单,他还是会默写出“学而时习之不亦君子乎”的那种语文底子。
【26楼】:发现楼主已经不自觉在为发小说话了……
【楼主】:当然,无论他喜不喜欢我,他都是我最好的朋友。anyway,这不重要。言归正传,我之所以会产生这种他喜欢我的直觉(或错觉),是因为去年暑假时一起出去溯溪露营。当时一起出发的除了我们,还有另一个发小和他妹妹,就叫W和W妹妹吧,W妹妹又叫了两个闺蜜,所以是三男三女。我们租了两顶大帐篷,和一个十米长的天幕。下午烧烤后坐溪滩上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