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的晚膳,带了简短的口信,邀他后半夜前往宗 祠大殿。
他不动声色地应下,暗暗思索避开唐暮云的法子。这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离开古家那天发了这么大的 火,回来后却再也不提,反倒是修身养性般每日在宅邸休憩;明知活不了多久了,也不关注频频被外派除妖 的杨翎昱,一天二十四时恨不得跟他这个式神同进同出,一见他就笑。
偏生那人笑起来很是俊朗,秦月川也算是个视觉动物,每每被色相所欺,晚上睡觉被敲房门都没忍心将 他拒之门外,回过神来都已经变回狐狸窝在唐暮云怀里了。
今夜要是突然拒绝同睡,唐暮云肯定会生疑;还是搞个分身骗骗他吧。
于是等到凌秦月川被系统喊醒时,果断把毛茸茸的分身留在了那人怀中,真身无声无息地化成灵流, 从门缝飘了出去。
唐氏宗祠位置同样清净偏僻,雕梁画栋,檐牙高啄,盈着幽幽的古朴沉香。现在正灯火通明,从窗纸中 可以看见不少人分位静坐。秦月川心下有数,这是集齐了整个家族的砥柱,可见唐氏对会面的重视。
他化出人形,大大咧咧推开了门,目不斜视地往里走去。
跪坐在蒲团上的近十位中年人迅速起身,目光如炬,灼灼凝视着他,整齐地行了阴阳界表示尊敬的问候 礼。
秦月川随意点了点头,指尖扶着椅背轻巧地跃起,盘腿坐在了最中间预留的木椅上。一旁有人献茶布 食,他随手拨了拨盘里的果干,也懒得卖关子,朗声道:“我毕竟与你们家少年家主连着血契,他若应劫而 死,我也要跟着陪葬......当务之急,还是需要诸位配合,解了这场灾祸才是。”
唐氏的长老们面面相觑,静默片刻,一位灰衣老者上前一步,鞠了一躬,缓缓道:“上神所言极是。实 不相瞒,暮云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从便担任着唐氏传承之责。我们胆战心惊地防了二十多年,仍未寻得避 劫之法。若是您能出手相助,唐家上下必定鼎立而为一一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强忍着没把茶水喷出来,秦月川脸色变幻莫测。这群老人家还真是虚与委蛇,他就一只妖兽,连上神这 种称谓都喊出来了......
他深吸了口气,凭空推掌,虚真镜与那本书册从袖间飞出,盘旋在众人眼前。
“......我机缘巧合之下曾获此秘宝,名曰虚真镜,它的神通便是能窥见人类心之所属。而在与镜伴生书
册中记载过,命中有情劫者,若已对一人动心,唯有在劫数未至前令那人珠沉玉陨,方可保应劫之人平
安。”
长老们纷纷激动地站起,围在一处研究那虚真镜与书册。秦月川慢条斯理地皭着果干,冷静地:“所 以为今之计,只能先用这虚真镜看出唐暮云心悦之人究竟是谁,再将那人彻底格杀,情劫就算解除了。”
他权衡之下还是没直接出杨翎昱的名字,留了几分钟让那群神色凝重的老者讨论与消化。不一会儿,
话声渐轻,那位灰衣长老持镜作揖,苍老的声音中透露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幸得此等珍宝,天佑我唐氏血脉! ”他话音微颤,眼神坚决,“之前我等对暮云心悦之人已有所猜测, 如今必会加以验证。虽然那人身份也较为特殊,但唐氏为保未来家主,哪怕牺牲无辜之人,也在所不
惜……”
话中蕴藏的狠厉让秦月川不由皱起眉头。灰衣老者忙话锋一转,诚恳地询问道:“不知上神是否知道开 启这虚真镜的方法?”
回忆着之前的经历,秦月川细细思索片刻,道:“应该只要让被验之人用指尖触摸镜面即可。放心, 你们可以随意寻个理由让唐暮云操作,他不曾见过这面宝镜,也不知其中关窍。”
灰衣老者迭声感谢,携众人冲秦月川行跪拜大礼。思及对此事无知无觉的唐暮云与杨翎昱,秦月川心中 烦闷,挥了挥手化成灵流,离开了祠堂。
遥遥飞过月朗星稀的夜空,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床上的青年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