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投在经卷上,春风一吹轻轻晃动。
紫姝在旁磨着?墨, 悄悄地打了个哈欠。李月桦没有抬头:“你若是困了就?回房去午睡一会儿, 换个小丫头进来伺候就是。”
紫姝赶紧打起精神:“姑娘,我没困。”她看了看她写的佛经, “姑娘, 你都写?了快两个时辰了,要不歇会儿吧?”
李月桦没有停, 仍是专注地描绘着?, 抄佛经可以静心。院子里静悄悄的, 透过窗户看出去, 阳光映得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辉光, 偶有小丫头从廊下经过也是垂肩低头, 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毛笔一顿, 写?错了一个字。
她放下毛笔, 拿掉了面前这张纸。
到底还?是心不静。
“姑娘。”侯夫人身边的丫鬟进门矮身行礼传话,“夫人请您过去。”
李月桦来到正院花厅, 见地上摆着?几个朱漆包金箱笼, 此刻箱笼的盖子都打开着?。她经过时扫了一眼,一箱全是珍贵的各种药材、一箱皮子、一箱锦缎、一箱里是各种小盒子, 其中几个小盒开着?,能看见一盒南珠、一盒翡翠;还?有一箱里面是些精巧的玩意, 摆在最上面的是皮影戏的小人。她收回视线同曹婉行礼:“母亲。”
“坐吧。”曹婉疗养了这些日子,气色好了很多, 不再似之前总是病仄仄的模样。她指着?地上的箱笼,“你江家姑姑差人送来的。”她指了指最后?一箱, “那箱是你四哥哥寻来给你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你去看看。”
她拿起了皮影戏的小人,只见做工精细,色泽沉稳浓艳。她放下小人,箱笼底下还?有编织极为精巧带着?流苏的皮球、有五彩的鸡毛毽等等。
于嬷嬷拿了匹缎子展开,曹婉轻抚着?缎面:“这些缎子花色清新,是江南那边的春缎,正好给你做几身新衣裳。”
“母亲,您身体刚好,就?不要操心这些杂事?了。”李月桦坐到曹婉脚侧的矮凳上,将脸轻轻贴在她的膝头。曹婉笑着?对于嬷嬷挥挥手,于嬷嬷会意的放下缎子招呼左右的丫鬟退出了房间。曹婉伸手抚摸女儿的长发?,触碰到她瘦削的肩背,少?女美好的身体曲线,细腻的肌肤,孩子已经长大了。
她怜爱地看着?女儿:“你知道江姑姑送东西来的意思?吗?”
“这些日子,四哥哥借着?不少?由头和?机会,送了很多东西到府里。”她侧趴在母亲膝头,声音闷闷的,“贵重的不少?,不贵重的也都下了心思?。女儿不傻,知道他?什么意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的头发?比上好的丝绸还?要顺滑柔软,曹婉轻轻抚摸着?她身后?披散的长发?,柔声问:“那你呢,你怎么想?”
“娘。”她爱娇地抬起头看着?母亲,“婚姻大事?,也轮不到女儿做主,我怎么想重要吗?”她垂下眼眸,“父亲早就?提点过我,咱们这样的人家结亲,看得东西太多了,最不重要的就?是我的想法。”
曹婉看着?女儿,眼里满是心疼:“旁的要看,但?也不能只看那些东西,说到底你是我和?你父亲心尖上的宝贝,难不成还?能将你推到火坑里去看着?你受苦不成?”曹婉慢慢道,“女儿家有两次出生?,第一次不能选,天潢贵胄还?是贩夫走?卒,上天注定了谁是你的父母,你是怎样的出身就?是怎样的出身,第二次可以选,选择了怎样的夫婿和?家庭,过得就?是怎样的人生?。也正因?为如此,婚姻大事?才要格外慎重。那是你后?半辈子的人生?。”
李月桦垂眸没有说话。她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也掩去了她内心的思?绪。
曹婉道:“我看文珏这孩子是个好的,京城里宗亲权贵子弟何其多,他?虽然是候府世子,却并?非纨绔之辈。他?早早地就?领了差事?,我听?你父亲说他?做事?勤恳,年纪不大但?极为妥帖周到,很得圣上喜爱。
长乐候家风也正,与你江姑姑成婚小二十载,只有一个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