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婢女悲呼一声扑上去叫着对方的名字。李小六不耐烦地道:“闭嘴!再吵,把你也杀了,和她一起扔到后面沉湖!”
“别沉湖了。”坐在一旁原本在闭目养神地陈道长道,“前些日子湖里的女尸已经惊动了官府。后日一早就要离城,不要节外生枝。”
婢女抱着同伴的身体瑟瑟发抖的看着屋里的山匪。
“后厨不是有个菜窖?”陈道长道,“把人杀了,扔菜窖里去吧。”
腊月初四,李家姑老太太生辰。
一大早李家的晚辈们就排队去了姑老太太的院子给她磕头,姑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每人赏了一把金瓜子,留了他们在面前说话。
等到下晚时分,李家备下了席面宴请亲朋好友,顾家也在受邀之列。
院子里张灯结彩,笑语盈盈。李昱枫在门口迎贵客,见顾家的马车到了,他快走几步上前,对着顾仲景顾仲阮两位长辈行礼:“小侄见过顾家大伯、三伯。”
“好好。”顾仲景伸手虚扶了他一把,身后的管事奉上礼单,“一点心意,祝老太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李昱枫身后的管事接过礼单,李昱枫再次行礼道谢,引了众人进门。
这是顾林书第一次进李家大宅。
李家祖宅修建地十分气派,三进三出的大院。一进院的院子里种着榕树,老榕树已有一百多年的树龄,枝干虬曲,夏日里华亭如盖,眼下只余光秃秃的树干。好在挂在其上的红彩和灯笼平添了几分喜气。
男宾席就设在一进院中,女宾们则被引去了二进院。
见到顾家人,身为长孙的李昱廷过来作陪,推了顾林羽做酒席的令主,李昱廷做副手,大家行令做诗十分热闹。
砰砰两声巨响,有焰火冲上天空,炸成漫天碎星。外面传来小孩子的欢呼声。顾林书正有些酒意上头,离了席去院子里透气。
屋子烧着地龙,驱散了严寒。屋外很冷,山里的空气清新冷冽,顾林书抬头看着夜空,一簇一簇焰火腾起,爆炸,闪烁成万千星辉又渐渐消失于夜幕之中。耳边回荡着焰火炸起的巨响和孩子们的高声欢呼,莫名地让人觉得心安。
夜风反而激起了酒意,顾林书觉得有点眩晕。
大榕树下有一方长亭,里面放着燃烧的炭盆,此刻几个男宾正围坐在圆桌旁饮酒行令,这些都是李家的亲朋,还有昌邑一些年轻的男客。这桌人多有功名在身,因喜欢附庸风雅,是以特地将酒宴设在了树下的长亭里。李昱枫在此作陪。
看见顾林书,李昱枫起身迎道:“顾兄,你怎么出来了?”
顾林书还未开口,桌边一男子道:“顾?可是传说中那个神童顾林书?”说罢上下打量顾林书一番,随意抱拳舞了舞,语带讥讽道,“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第 19 章
李昱枫见二人莫名不睦,打圆场道:“这是张燚。同安水井胡同张家的旁支。”
顾林书看着张燚:“张知召是你什么人?”
张燚道:“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张知召是我堂弟。”
顾林书看向张燚身旁,他四周坐着几人,隐隐都对他露出敌意。
他原本就同张知召不对付,两人在同安时,时常在各种场合争风头,前段时间两拨人在陶然居因为争酒姬,赵驰被打成傻子、孙连淮莫名丢了性命之后,情况更是变得微妙。只是顾林书远遁昌邑,这还是出了事之后,头一次遇到对方的人。
顾林书走到亭子里寻了个空位坐下,意味深长地道:“噢,原来是张家的人。”
“顾九。”张燚道,“你这神童之名,可是声名远播啊。只是这胆量属实是小了点,出了事就不见了你人影,没得做了个缩头……”张燚话音戛然而止,却用手活灵活现做了个乌龟缩头的动作,一旁数人都发出了不怀好意的讥笑声。
顾林书斜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随着张燚的话音落,他的手指一顿,冷笑一声:“你胆大,你胆大敢不敢同我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