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轻轻啜泣着:“臣妾如何能有这?个福分?,能伴在圣上身边,已是臣妾几?世修来的福分?了!”
元帝放开了皇贵妃,突然起身去?拿了笔墨纸砚,挥笔在其?上写下了祷文,转身交予皇贵妃:“朕写下了祷文,势必立你为后,立皇儿为太子。你我同去?烛火前将祷文焚烧,有三清祖师为证,朕必将做到。”
皇贵妃诧异地看着祷文,再抬头?看向元帝,一时间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圣上!”
元帝拉着皇贵妃到了烛火前,取下一个圆盘将祷文放在其?上,然后拿起了烛台点?燃了祷文,眼?看着祷文慢慢蜷缩扭曲着化为灰烬,皇贵妃依偎到了元帝的怀中。
元帝轻声道:“别怕,一切有我。”
京郊,眼?看着范阳侯爵府的马车越来越近,段文珏从路旁停着的车上跳了下来,深深地行了一礼扬声道:“舅母请留步!”
马车缓缓减速停在了段文珏身旁,车帘被撩起,曹婉没什么温度地看着段文珏:“你有何事?”
“舅母。”段文珏道,“侄儿酒醉失言……”
“罢了。”曹婉打断了他的话?,“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没有什么用处。你已与邓家姑娘订婚,日后言行举止也要多收敛些。你且归家去?吧。”说完便放下了车帘,吩咐车夫继续前行。
段文珏满腹的话?语都被憋在了肚子里,他想要再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范阳侯府的马车离去?。
第 76 章
春末, 承天门外的长街上?,杨絮纷飞,如细密绵柔的大雪般在风中缓缓飞舞。地面、草地、房顶上?都落了?厚厚的一层, 如同下过暴雪。这般美丽的景象却并不被百姓所喜欢, 杨絮落到皮肤上?麻痒,进入眼睛吸入肺里更是难受。即使紧闭门窗, 那些绵密的白色絮状物总会从不知?名?的地方钻进来, 然后在屋子里积成?一团一团,随着人的走动从角落里飘出来在房间里飘动。
杨絮飘飘扬扬, 被风刮着越过高大的宫墙, 洒进了?皇宫的各个角落。
负责洒扫的小宫女看着飘扬的杨絮, 忍不住低声抱怨:“这东西太讨厌了?, 风一吹哪儿哪儿都是, 没?玩没?了?, 根本打扫不干净!”
“扫不干净也得扫。”大一些的宫女跪在地上?, 一边用帕子擦着回廊的地板, 一边压低了?声音道,“若是让嬷嬷听见你在这儿抱怨, 仔细你的皮!”
小宫女闻言不敢多说, 收声弯下腰,卖力地擦洗着地面?。
两人刚埋头擦到回廊拐角处, 迎面?走来了?皇贵妃的仪仗。两个宫女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垂着头膝行避让到一侧, 深深俯下身叩首在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皇贵妃在长廊上?停下了?脚步,看着外面?随风飘动的杨絮, 也觉着十分心?烦。她的右手包扎着,虽然涂了?最好的药治, 仍是疼痒难忍,这让她的心?情越发的烦躁。
不知?道哪里隐隐传来哭泣声,断断续续飘入众人耳里。皇贵妃眉头轻皱:“这是谁在哭泣?好端端地在宫里哭什么?真晦气!”
“娘娘。”女官上?前小心?提醒道,“前面?是景阳宫。”
皇贵妃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女官,未成?想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这处:“景阳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女官应道:“是。”
景阳宫位于钟粹宫之东,永和宫之北,位置十分偏僻,这几年内廷大修,别的宫殿都重建得繁华富丽,唯有此处没?有半点变化,红墙斑驳脱落露出?了?石墙的基底,屋顶好多残瓦破碎不堪,一到雨雪天便会漏水,因此房间的木窗木门变形扭曲。封窗的也不是明净的琉璃而是窗户纸,因为时间久远,窗户纸发黄破碎,好多角落碎成?絮状留有大小不一的孔洞,冬日里寒风倒灌不知?如何寒冷。
随行女官小心?翼翼推开了?景阳宫的宫门,发出?让人发酸的吱呀声,映入眼帘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