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则安牵着她的手举过头顶,叫众人更好地看清楚。

“我与元霜自幼定亲,待我父归来,即将举办婚事,日后谁若与元霜作对,就是与我将军府过不去!不管诸位是公侯小姐,还是名门之后,若不想诸位父亲丢了官职或脑袋,大可试试看。”

他声音徐徐而来,不急不慢,无需高声厉呵,就足以叫众人屏息凝听,举手抬足,皆是世家贵公子的风范,是久居高位的从容。

“霜儿。”

元霜还未从他当众宣布二人婚约的震惊中回神,就被他拉着往看台处去。

谢则安轻声细语,许是因她方才受了惊吓,说话也温柔至极,“我那日回去就同母亲说了你我之事。”

“我就说母亲很开明的,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你我婚事,只是说我父在岭南为贵妃置办荔枝事宜,尚未归来,待归来再定婚期。”

元霜握着他的手发紧,不可置信到声音颤抖,“长公主答应了?”

她没想到一切来得如此顺利,长公主心胸竟如此宽广!

谢则安摸了摸她的头,俊朗的眉眼浸着柔情,“自然,我从不诓骗霜儿的。”

元霜脸一红,羞赧地低下头,倏的余光里好似看到了一抹阴沉的视线正盯着她。

她心头一凛,看去,只瞧见一抹浓黑的袍角在海棠树后一闪而过。

那人是谁?

是……霍岐山?

他该不会一会又要来捣乱,威胁恐吓她,叫她再扮成‘霜儿’的模样,在谢则安面前丢尽颜面吧?

谢则安给她倒了杯茶递来,“霜儿?怎么了?可是方才的事吓着了?”

见元霜失神的模样,他心口又是一阵刺痛,白玉般的面庞冷下,对一旁侍卫道:“今日那些惹事的姑娘名字都记下,改日送到她们家中,尤其是那位孙姑娘,想来孙大人近日是纵欲过度,都忘了管教子女。”

谢则安的维护,叫在场的人再不敢说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敢看过来,纷纷低着头装鹌鹑,恨不得自己今日没来过。

霍灵儿顿觉扫兴,见场子冷了下来,过来提议打马球。

元柔因方才谢则安当众宣布和元霜的婚事,兴致缺缺,当下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好呀好呀!我还没玩过呢!”

她在乡下长大,没打过马球,但想想应该很简单,这次她一定要赢下来,叫谢则安看看,她比元霜更优秀!

婚姻大事,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光谢则安想娶元霜有什么用?

元霜是不可能嫁给谢则安的,别的先不说,就算真要成亲,成亲当日元文斌都不会放她出嫁!

打马球要分队,霍灵儿叫人找来霍岐山,又喊来了其他公子哥和几个姑娘。

她让下人备好抽签,“我们抽签决定,谁先来?”

元霜是马球高手,普通玩法没意思,她常常会拿些珍宝出来做赌局,每次都赢得盆满钵满。

这次霍灵儿也准备了奖品,是一株翡翠樱花雕塑。

不是太稀奇,为的是一乐。

抽签结束,几人分好了队,元霜看了眼自己的抽签,木签上画了朵芙蓉。

她去看谢则安的,心底期待他也和自己是一队。

“我是海棠。”谢则安也向元霜的木签,“你的是什么?”

元霜脸一垮,谢则安也微微失落,但很快又笑着摸摸她的头,然后用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无妨,你尽管玩得开心,到时候我给你放水。”

元霜脸红得厉害,小声嗔了句,“谁要你作弊,我很厉害的好不好。”

谢则安轻咳笑了笑,眼底似水柔情,“好好好,你最厉害,不知道是谁小时候输了奖品,偷偷躲在树后面掉小珍珠。”

小时候打马球,谢则安几乎都抽到另一队,元霜次次都能拿大满贯,时间久了,就知道是谢则安故意给她放水。

元霜好强,找到谢则安让他来一场公平的比赛,不准再作弊。

谢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