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外面的人还在吃肉喝酒，陈婉宁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看着炕上呓语不止的儿子，心越来越往下沉。

众人吃完饭就回去休息了，收拾的活自然有人去做，自己动手折腾这些吃食是心情好，也是喜欢这种氛围，但收拾这种活，可没人喜欢做。

半夜，萧靖宇突然从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他的额头。他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那饥寒交迫的流放路上，耳边还仿佛听到两军交战的厮杀声。

“呼……呼……”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刚要起身去够炕桌上的茶水，猛然间发现炕边还坐着一个人。

“谁？！”

“是我，”

“娘？”萧靖宇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娘，你吓死我了。”

陈婉宁没说话，只点燃炕桌上的蜡烛，又给萧靖宇倒了杯茶水。

萧靖宇连喝了三杯茶水，才觉得嗓子不那么干了，“娘，我没事了，你快去休息吧。”

萧靖宇以为陈婉宁是不放心醉酒的自己，所以才在这守着的。

陈婉宁没动，突然开口道:“宇儿，你过年也十六了，你的婚事也该定下来了。”

“什么？”宿醉的头疼让他脑子还有些懵，一时没反应过来陈婉宁在说什么。

“你现在的情况，娶正妻还不合适，但你舅舅信上说把他庶出的女儿送过来给你做妾室，等回了京都再娶正妻。”

陈婉宁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微弱的烛光下，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萧靖宇揉了揉眉心，“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事了，不是说好了先不娶吗？我们现在的情况，表妹过来也受委屈啊。”

“回京都的事可能还要拖几年，你已经十六了，难道一直不娶。”

“十六怎么了，五叔不也是十九岁才成亲吗？”

“是，你五叔十九岁成亲，等到了你婶婶，可你就算等到二十岁，也等不到第二个你婶婶了！”

最后一句话，陈婉宁几乎是喊出来的。

萧靖宇心头猛地一震，内心长久压抑又见不得光的心思突然暴露在人前，他有瞬间的惊慌失措，但随后就是终于被发现了的释然。

“娘，你知道了。”

陈婉宁紧紧抓住萧靖宇的手，努力的压着自己的声音，颤抖着说道:“儿啊！是不是因为你落水的时候你婶婶给你渡气，所以你才生了这种心思？你婶婶那是为了救你的命啊，你万不可这样，要是让你五叔和婶婶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脸见他们？我们一家还有什么脸见他们？”

“渡气？”

陈婉宁后面的话萧靖宇根本没听进去，只听到了渡气二字，他用指腹轻轻触碰了一下嘴唇，好像在回味什么。

烛火闪烁，微弱的烛光映在脸上，忽明忽暗，让萧靖宇的表情看起来痴迷又可怖。

陈婉宁被他这模样吓得一哆嗦，她摇晃着萧靖宇的肩膀，“宇儿，你清醒清醒！你和你婶婶是万不可能的，这是违背伦理之事啊！让你婶婶知道了，她只会厌恶你。”

萧靖宇缓缓回神，朝着陈婉宁笑了一下，“我知道的，娘放心。”

陈婉宁稍稍放下心来，心痛道:“宇儿，有些事就只能永远藏在心里，一辈子不能放到明面上来，你懂吗？”

萧靖宇默默垂下眼皮，试图掩盖住眼底的愧疚和苦涩，“我懂，娘放心吧，但纳妾之事，还要再缓缓，娘给我一些时间。”

陈婉宁也不敢逼他，“好好，娘知道了，这事以后再说。”

陈婉宁走后，萧靖宇又躺了下来，跳动的烛火映在他的眼睛里熠熠生辉，刚才在陈婉宁面前表现的什么愧疚不安统统都不见了， 眼里只剩下狩猎者志在必得的自信。

黑暗中，他舔了舔唇，哼笑了一声，“你小子，眼光还不错嘛！”

第138章 大年夜

清早，白芷睡得正香，就感觉身边的热源离自己越来越远，冷空气趁机飕飕的往被子里钻，她本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