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沈泽兰舒展眉头,侧过脸,看向谢阳曜。

“姚公子,你今天早上的话,我有些不明白。你是不是说错了?少说了一个字?”

谢阳曜道:“应是说错了。”

沈泽兰盯着谢阳曜。

谢阳曜道:“漏了一个字而已,这很重要吗?”

沈泽兰移开了视线,没有回答对方这句话,抿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嘴唇,笑道:“我好渴。”

谢阳曜站起身,去取了水。下午时,他去河边弄了水,搭建好木屋后,便将水放在了火堆左侧正对着的角落。

火早早点燃,此时,包裹在芭蕉叶里的水被火焰烤得温热了。

谢阳曜把水递给沈泽兰。

“多谢。”沈泽兰接过水。

谢阳曜的目光不自主落在他身上,看着他将芭蕉叶折出一个角,垂下长长睫毛,小口小口饮水。温热的水打湿他的浅色嘴唇,显得湿润柔软。

这人怎么这么好看。

谢阳曜的心脏又双叒叕狂跳,似有数头傻狍子在他心脏狂奔,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泽兰。

沈泽兰察觉到这道过于灼热的目光,慢条斯理咽下最后一口水,他放下芭蕉叶,侧头看向青年。

青年还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沈泽兰撑着下巴,瞅着他,见他依然没有反应,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姚五?”

“姚公子?”

“姚道友?”

谢阳曜回神,他耳根发烫,略有些狼狈地移开目光,看着火堆。

“嗯,怎么了?”他问。

话出口,谢阳曜发现自己的声音低沉暗哑地要命,低头一看,自己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好在此时,他是曲着一条腿,对方看不到他的异常。

虽然对方看不到他的异常,但他还是很不自在,掩饰似的,捡起木棍,快速拨动火,想要借此掩盖自己的不自在。

然而,好些木柴已燃成灰,他这一拨动,底下的灰,尽数朝两人扑来。

沈泽兰:“……”

哪来的傻瓜。

肉虽然长出了,伤却还未痊愈,沈泽兰不好起身避开,他果断把喝完水的芭蕉叶盖在了脸上,避免灰糊他一脸。

谢阳曜:“……”

谢阳曜一生的脸都丢在要负责的人的面前了。

前所未有地狼狈,他有些手足无措。

把木棍丢进火里,挥去朝他们扑来的灰,又吹去沈泽兰手上和头发上的灰。

谢阳曜满脸歉意,道:

“兰道友,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沈泽兰放下芭蕉叶,挺翘的鼻头被芭蕉叶上残留的水染得湿漉漉,他摸了摸自己头发,确定没有灰后,看向自己的衣服。

衣服外套了件青年的衣服,因其是法衣,叠了洁尘符纹,倒也是干干净净。

沈泽兰见此,没与对方计较,擦掉鼻头的水,将芭蕉叶叠了起来,好奇道:

“所以,你刚才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谢阳曜轻咳一声,道:“没有盯着你,我是在发呆。”

“发呆?”

“想一些事情。”

沈泽兰点了点头,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他指了指地上的灰,轻声道:“姚五,怎么办?”

这样一通折腾,异样却还没有消失。谢阳曜快如疾风,起身了,他朝外面走去。

“等会。”

.

今夜,天上挂着一轮几乎圆了的月亮,月光清冷,将四野笼罩。

谢阳曜径直走到坑前。

坑中积满水,水面清晰地倒映着天上明月。

谢阳曜没入水坑,撩起坑中的水,大捧大捧往脸上扑。水面起皱,冷水冻死了心脏里狂奔的傻狍子,他彻底冷静下来,回头看向木屋。

木屋未关,暖暖的光线从里面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