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玉无瑕走远,翠篁抱着狸奴凑近初篁,“初篁姐姐,我觉得公子这段时间似乎不太对劲,晚上睡不好也就罢了,现在连早膳也吃不下了,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初篁语气无奈,“江夫人总是找借口拖着,不肯与江军司和离,公子何尝看不出来?只怕答辩会过后,也到了公子与江夫人分道扬镳的时候。”
翠篁皱眉,不平道:“公子生来尊贵,何尝如此委屈过?江夫人真是……”
她止住话语,最后变成一声长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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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色昏蒙,即使是一大早,竹室视野亦不算明亮,玉无瑕燃了烛火,从架子上拿了一本有关妇科的医书,坐下后,细细研读。
廊下,雨水顺着瓦片流下,砸在地板上,滴答声不停,他捧着书,思绪渐沉,不知不觉,时间游走。
初篁进来奉茶的时候,玉无瑕听闻动静,从书页中抬头,问:“什么时辰了?”
初篁道:“巳时二刻。”
玉无瑕将书本放下,踱步到窗边,望着风雨中飘摇的观音竹,兀自出神。
他站了足足一刻钟,初篁看出他在等小红杏来,走上前,劝道:“公子,雨势这样大,江夫人许是要等雨小了才会动身前来。”
玉无瑕没回应。
翠篁抱着狸奴进来,狸奴从她怀中跳下地,奔向玉无瑕。
玉无瑕从窗边离开,走向门口,狸奴刚要跟上去,他顿住脚步,道:“你在这里等我们。”
又吩咐:“翠篁,照顾好狸奴。”
翠篁点头应是。
玉无瑕拿了把油纸伞,打开后,一个人出了竹室,踏上鹅卵石小径。
他脚步看似不疾不徐,但并不算慢,很快,身影拐过月亮门就不见了。
初篁与翠篁对视一眼,初篁道:“我去陪公子。”
她也撑了伞,急急追上玉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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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篁跟在玉无瑕后头,劝道:“公子,我们还是在竹室等江夫人吧。”
玉无瑕脚步不停,很快就要走出湛园。
初篁顾不得规矩,闪身站在玉无瑕面前,拦住他去路,苦苦相劝:“公子,此时贸然去江府拜访,并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玉无瑕神情冷淡,“我正好帮她与江过雁摊牌和离的事情。”
初篁心急如焚,“公子,江夫人若是不愿与江军司和离,你一昧强求亦是枉然,倒不如趁机迷途知返,方是正道。”
玉无瑕冷漠地扫了初篁一眼,那一眼,带着说不出的凌厉,初篁心一跳,手不由抓紧伞柄。
“她对我,有情。”他以一种笃定的、执着的语气说道。
说完,他绕过初篁就要走。
初篁孤注一掷道:“公子既然如此自信,那么,敢和奴婢打个赌吗?”
玉无瑕停住脚步,侧头望她,淡声道:“什么赌?”
初篁定定道:“就赌,江夫人到底有没有将公子放在心上。”
玉无瑕微微一笑:“你想怎么赌?”
“公子且在湛园等一日,若是江夫人真的有将你放在心上,那么,这场大雨定不能阻拦她的脚步。”
玉无瑕一顿,漠然问:“若是她今日没来呢?”
初篁压住心惊,鼓足勇气,道:“若她没来,那公子自然也就该放弃了。”
她淳淳相劝:“公子,江夫人并非你的良人。”
玉无瑕没有说话,片刻,他勾唇笑了,道:“我接受你这个赌约。”
初篁默默松了口气。
“不过……”
初篁心又提起来。
玉无瑕眉眼间带着点点笑意,道:“若是我赌赢了,初篁,我希望我与红红的这段恋情能够得到你的祝福。”
纵使世间所有人都不赞同这段恋情,他亦会坚守,但他希望,身边至少有一个人愿意真心地祝福他们。
初篁一颗心彻底放下,莞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