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地甩开他的手:“你想得倒美!真当方永祥老糊涂了?他这个人心有多狠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亲儿子都能二十多年不认,你的便宜儿子他能要?逼急了他立份遗嘱把全部身家捐出去,到时候里外里咱们一个子也捞不着!”
这话倒把段远江说得哑口无言。姐弟俩默然半晌后,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说:“姐,我这一向做梦老梦见怀业,心里隐隐约约的不踏实。要不下周我还是再出国去找一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再怎么险的山里失了踪,总要有块骨头留下吧?”
要是方怀业还在,局势就会瞬间逆转。
这一年他们就是怀惴着这样的希望在找人。段远江自不必说,国内国外全是他在跑,几个月下来鞋都跑废了几双,段玉虹也没闲着,出钱、托关系都是她在办。
“远江,我也早想让你再跑一趟。”她起身拿来一张名片,“前段时间我跟一个老同学见了一面,他有些门路。你这次出去可以联络他,兴许找到的希望会大一些。记住,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
“好,你就在国内等消息吧姐。”
房门开了又合,吱呀关起一室的寂静。看着弟弟离开的方向,段玉虹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门外离开的段远江走得很慢,昏暗灯光下低头看着手里的名片,上面的黑体英文散开是名字,聚在一起却成了自己侄子的脸。
怀业啊怀业,你到底是死是活,知不知道有人鸠占鹊巢?哪怕你真死了,假如在天有灵,也不该把方家几代基业白白便宜了那个外人。方邵扬……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许久许久,怨恨的人影终于消失在走廊。
而另一边的荣信大楼十二层,贺峤正对着这张与方怀业神似的脸,久久未曾挪开目光。
他看的自然是方邵扬,从没想过这是任何人的弟弟,一次也没有。对他们来说,方怀业早就在意外中身亡,永远也不可能再回来。
“只此一次,过时不候。”贺峤说。
“你不是一直都不愿意吗?”
“我现在愿意。”
幽深的双眼望了一会儿后,方邵扬忽然翻身将人压到沙发上,俯身很用力地吻下来。不仅用力,这个吻还很急促,连呼吸的余地都没留给他。
捏住肩膀的手越来越紧,像是很急切地要试验出什么,可是吻得再深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邵扬……”贺峤闭着眼睛浅浅地抽气,还没开始就有些意乱情深,“我有没有说过,我真的很喜欢你。”
肩膀的力道陡然消失。
睁开眼,方邵扬在他身上发愣。
“你刚才说什么?”
“没听见就算了。”他侧开脸。
“你说你喜欢我?”脸被蓦地正过来,两人直直地四目相对,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彼此的脸,“这话是认真的吗。”
静静的,贺峤把下颏点了点。
方邵扬的眼神又像蒙了层雾,轻易看不清他的内心。可这次或许是距离太近,贺峤凝眸细看,发现那不是雾,是邵扬的眼睛潮了。
“我也喜欢峤哥。”方邵扬硬是将头挤进他的颈窝。
“再说一遍。”
“邵扬也喜欢峤哥,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一边重复,方邵扬一边掐着脖子吻他,两只手去解他的皮带跟裤链。外套脱掉以后贺峤迎合着这个仓促的吻,内心忌惮那种躲避不开的疼,于是就绕到后面想替自己扩一下,可手腕却被猝不及防捉住。
“不用,今晚我帮你就好。”
“为什么?”
“不想让你疼。”
方邵扬完全知道他在想什么。
松软的沙发上,贺峤屈着膝,把这个说喜欢他的人囚禁在自己身体里。邵扬趴在里面双手扶着身旁的膝盖,表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投入,没有半点敷衍或者不耐烦。
“嗯……嗯……哈……”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腿面,贺峤低哑的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