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识檐掀起眼皮子，茶杯在手上轻晃，语调漫不经心，“倘若有人问起，要怎么说？”

“臣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不懂问的是什么。”杨太医怕得脚直哆嗦，生怕小命就留在这里了，“臣从未来过……”

楚识檐把茶杯一放，发出轻微碰撞声，“杨太医。”

杨太医站不住，猛地跪下，“臣……臣……”

“不必惊慌。”楚识檐轻描淡写，仿佛全然不知给别人造成多大压力，“有时候真话和假话参半，才会让人信以为真。”

杨太医唇肉打颤，露出了悟神情，“臣明白了。”

楚识檐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他，“退下吧。”

门扉合上，陈越心一惊，连忙躺下装作尚未醒来。

果不其然，杨太医前脚刚走，楚识檐的脚步声后脚就转来。

睫羽轻微颤抖，陈越屏住呼吸，连忙躺下。

“孤是知道状元郎样样精通，竟原来也有不擅长的。”楚识檐坐在床边，“小陈大人，下次装睡就别动了。”

被发现了，陈越干脆也不再伪装，“我怎么了？”

他还记得肚子突如其来的阵痛。

楚识檐顿了下，极为随意，“无大碍。”

“所以？”陈越盯着他。

楚识檐不着痕迹跳开话题，“傅将军要出征了，你知道吗？”

陈越果然一怔，几不可微握拳，抬起头时却眉眼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什么时候的事？”

“明日午时，陛下亲自去送行。”楚识檐答非所问，“陈大人要去吗？”

“我与傅将军少年情谊，自然要去。”陈越觉得不妥，补充道，“更何况，傅将军出生入死，战绩累累，送行也是理所当然的。”

“是吗？”楚识檐喃喃，“少年情谊，好一个少年情谊。”

陈越皱眉，不知道他怎么又疯了起来。

楚识檐没再多说，手一摆，“既然如此，孤就不多留陈大人了。”

“劳烦了。”

言罢，陈越弯下腰就要穿鞋。

手还没碰到，耳边炸开一道气急败坏声音，“陈越，你是真蠢还是假蠢。”

陈越疑惑昂头，眼神迷茫，余留的病气充斥在脸上，像名贵易碎的瓷器。

楚识檐磨着后牙根，鼻音都带着怒气，“你就一点也不生气？”

“你想要我怎么样？”陈越罕见勾起唇角，满满自嘲，“谁不知道如今的上临朝是谁在当家，我又能如何。”

气氛像条绳子被牢牢扭在一起，卷成接连不断的结。

楚识檐半蹲下，什么也没说，抓起他的脚为他穿鞋。

“你……”陈越惊讶张大嘴。

楚识檐的动作缓慢，细白伶仃的脚骨完全握于手中，掌心的热度惊人，烫得陈越本能想要缩回，却被紧紧握着，挣脱不得。

“楚识……嗯……”

软嫩的趾头套上白袜，过度敏感身体经不起半点折腾，指腹略过脚踝，引起一阵酥麻。

他仿佛被撞了下，唇肉死死要有咬住，眼尾勾出艳红，极力忍耐着什么。

楚识檐没有察觉，依次为他穿好了鞋子。

太小了。

一个成年男子竟也能那么瘦。

楚识檐嗤笑，“你平时没吃饭吗？”

陈越紧紧抿住唇，脸色涨红。

楚识檐奇怪，很快猜到什么，挑起一抹笑，故意问，“小陈大人，你怎么了？”

“楚识檐，要做就做。”陈越竭力控制自己，身体的反应却实诚，“若是无事，我……”

白得透光的手覆上另一只手，只稍一瞬，就被死死按住。

陈越怔住。

“有事。”

楚识檐舔舔唇角，喉结无意识滚动，自下仰望着他，“小陈大人，孤有事。”

陈越心口猛然跳了下。

“唔啊啊……”

俩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