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川以为自己总算为覃铭这段时间的闹剧画上句号,没想到就在当天晚上,覃铭就敲响了他家的门。
沈临川正打算洗澡,透过猫眼往外一望,见是覃铭站在外头,他折回房间换好了衣服,先是在客厅给覃铭打了个电话,覃铭的手机铃声响彻在楼道里,但他不接。
沈临川挂掉电话,先检查了一下门口摄像头的运转情况,然后才打开了门。
扑面而来一股酒气。
覃铭伸手用力抓住了沈临川的衣服,他喊道:“临川……”
沈临川不问废话,而是将他的手拽开,他说:“别撒酒疯。”
覃铭站在门外,似乎是刚刚哭过,眼眶是红的,睫毛也被沾湿,他重新朝沈临川扑过来,一边扑一边说:“反正你现在也离婚了,我们都是单身,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呢?我比陆致差在哪里?”
沈临川躲开了,覃铭扑了个空,差点摔倒,他扶着门框,哪怕喝了酒,也没有勇气往沈临川的房子里钻,因为怕沈临川真的跟他翻脸。
沈临川不说话。
覃铭继续道:“我长得比他差?我学历比他差?还是我们家没有他家里有钱?你这么会做生意,应该最会比较优劣啊……”
“他哪儿都比你好,”沈临川说,“他拿得起放得下,不会纠缠别人,更不会这么没素质没礼貌,喝醉之后半夜去敲别人家的门。”
覃铭神情痛苦,他苦笑一声:“在你心里,他什么都好是吧?”
“是。”
“那你们为什么会离婚啊?!”覃铭吼了一声,“你口口声声说喜欢他,你平时就做得很好吗?!做得好他还会迫不及待离开你?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该怎么做人?你自己就是什么感情标兵了吗?”
“我不是,”沈临川淡道,“第一,我跟陆致的事情轮不到你插嘴。第二,我不想教育你,毕竟你只是我的员工,但你的行为影响了我的生活,所以我必须说清楚,必须阻止你。第三,你现在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学成归国的体面才子,比街上的无赖还不如。请你,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覃铭忽然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有眼泪从眼角流下:“你知道吗?我以前从没见过你对谁这样。我们的父母不答应我们在一起,被迫分手的时候也没见你要苦苦挽回,我妈当时说,你连去我家再争取一次的努力都不做,我不值得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所以我才按照我爸妈的意愿出了国。我知道你心里怪我不辞而别,但其实是你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我……”
沈临川争取过,他跟父母吵架,跑去覃铭家吵着要见覃铭一面,可那时候年纪小,心思斗不过长辈,只要父母瞒着一条重要讯息,就会导致终生的误会。
或许覃铭也为了他们的未来反抗过自己的父母,但他们两个互相不知道对方在背后做了什么努力跟抗争,都认为自己付出得多,比对方喜欢得深。当一切结束的时候,只会认为对方配不上自己的深情。
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沈临川不觉得遗憾,只认为那时候的爱情的确很难瓜熟蒂落。他与陆致是在合适的年岁结婚,虽然他没有尽到作为丈夫的责任,但这才是他心中值得付出一生去守护的感情。
沈临川没有多解释,而是说:“我帮你叫辆车。”
覃铭安安静静地站着,没再说话。
车来的时候,覃铭的酒醒了一半,他搓了搓脸,对沈临川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说完,他直起身子,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大步走向电梯间。
第二天早上,沈临川将覃铭叫到了办公室,给他开了五天年假,他说着场面话:“你这一阵子带着底下的人做项目挺辛苦的,去度个假散散心,回来继续好好工作。”
覃铭明白这是沈临川在给他一个台阶下。
“谢谢沈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