趔趄,紧跟着打了个哆嗦,又搓了搓手。

沈临川扫了他一眼,又将窗户关上了。他语气淡淡:“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弱不禁风?”

覃铭笑了笑,反驳说:“也没有很弱不禁风吧,我当年可是报名参加过五千米长跑的人。”

沈临川回想了一下,顿时笑了一声:“是,然后一整个星期没办法正常走路,还是我叮嘱你室友跟你暂时换了上下铺。”

沈临川手上的烟没再抽,但也没掐,覃铭笑着笑着忽然问:“他平时没有管你抽烟的事情吗?”

“管,”沈临川道,“他爱干净,我抽烟喝酒他都管,但是我不听。”

走廊上静了静,又响起覃铭的声音:“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我可以知道吗?”

跟陆致是如何开始的,沈临川认为对谁都没必要讲真话,于是避重就轻地道:“他跟我们念的是同一所高中,但要低两届,你不认识他?”

“原来如此,”覃铭技巧性地说,“我不认识,那时候心里只想着如何考更高的分数压你一头,也没心思去认识别人。隔壁班的男生我都未必全认识,更何况当时高一的教学楼距离我们好远,没有接触的机会。”

沈临川对“没有接触的机会”这件事没有多解释,他这时终于舍得将他手里的烟掐掉,他说:“你当年要是跟我们一样参加了高考,说不定能有这个机会。”

覃铭眼中顿时流露出几分痛苦,他用小心翼翼的语气问道:“我爸妈当年忽然安排我出国的事情,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怪我?”

“你别多想,我没怪过你,”沈临川神色坦荡地说,“人往高处走天经地义,你看你现在回国之后身价何止翻倍。只要前途一片光明,那就是正确的选择。”

“正确的选择?”覃铭低声重复,他眉头紧锁,沉吟片刻问道,“也包括像现在这样失去你吗?”

沈临川的目光很沉,先是落在他拧成“川”字的眉头,再往下几寸直视他的眼睛。

“覃铭,”沈临川郑重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当年你的家人作出让你出国读书的决定时,我们早就不在一起了。”

覃铭神情一顿,紧跟着很轻地笑了一下,他开玩笑似的说:“但最起码还有机会吧?你能选择一个我听都不曾听过的人,如果我一直待在国内,跟你结婚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我?”

沈临州冷静地看着他,忽然问了句话:“你觉得解数学题目中的分区间讨论题,最重要的是什么?”

覃铭的思路一时没跟上:“是什么?”

“是你假设的区间要在定义域内,”沈临川道,“你父母不可能不送你出国读书,你也不会不听从他们安排,所以你现在假设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会如何,这样的讨论根本没有意义。”

覃铭神色一僵,插在口袋里的手一瞬间攥紧了。

远在画室喝酒的陆致忽然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他喃喃道:“有人骂我?”

周晋迷迷糊糊听到这么一句,随手抄起酒瓶子就要出去跟人干架,他大喊一声:“谁骂你?!”

“没人骂我,你听错了。”陆致赶紧把他手心的酒瓶抽走,随手往地上一丢,空酒瓶在地毯上滚了几圈到了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