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佑有些烦闷地推开他，昨晚的确一开始是贺远随的错，可后面自己也有迎合。说不爽当当然是假的，他爽得一直在喷水高潮，没有一次是不爽的。

他可以归咎到酒精上面，心却骗不了人。

他背叛了乔君文。

所以在贺远随这样亲了又亲，还要烦他的情况下，终究无法忍耐，皱着眉推开他，“你别亲了。”

“我不亲你都不跟我说话。”alpha得了便宜还卖乖，到底是谁的错他还敢得寸进尺？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季佑就是这样，哪怕昨晚的事情并非他所愿，他也不会歇斯底里地跟贺远随去争辩或者咒骂。

贺远随不想走，上辈子他赌气离开，连季佑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这辈子他一定会坚持，绝对不会轻言放弃。

他不管不顾地去握季佑的手，把玩着他的手，一根根贴过去和自己十指紧扣。

“是不是我现在做什么说什么你都不会喜欢我？”

季佑没吭声。

他爱了贺远随十五年，老天像是在跟他开玩笑一样，重生以后贺远随竟然会说爱他。

好像那十五年的自己是个笑话，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

薄唇贴着他的手指呼出灼热的气息，贺远随犹豫再三，看着他的手轻声道：“你也跟我一样，是从过去来的吧。”

“你……”季佑惊讶地回眸，他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但在他讶异的眼神之下，贺远随微微颔首说：“你没听错，我的意思是，我重生了，季佑，你和我也一样，对不对？”

在这一瞬间，季佑似乎明白贺远随为何会有那些异常行为。

“你……你怎么知道？”他下意识反问，又倏然想起，大概是那天暴露的。

“你说十五年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果然是那时候。

季佑无奈笑笑。如果贺远随没有重生，那么这个词对他而言应该很普通，可他重生了……他竟然记得他们认识十五年了。

心里有很多疑惑。他想问为什么贺远随也会重生？是什么时候重生的？为什么现在要来说爱自己？有几分是真心，还是愧疚呢？

可那些话他最后都没有问。

“都过去了。”

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轻飘飘的话。

没有什么不能过去的。

季佑对贺远随的执念，随着死亡，也该消散。

“我不要！”疼痛从胸腔弥漫开，贺远随握着他的手不由自主收紧，“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吵架的，我不该搬走。季佑，我们在一起，我们结婚，我们一辈子好好的……”

话到最后他已经泣不成声，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季佑手背，散开成漂亮的泪花。

“对不起。”是歉意，是悔意，亦是心疼。

上辈子他们本可以结婚的，但是贺远随给了季佑什么呢？

“我有男朋友了。”季佑用力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开，语调平淡，“乔君文是我男朋友。”

他不说乔君文还好，贺远随可以当做没有这个人。他一提贺远随就炸毛，“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难道你真的喜欢上他，不喜欢我了吗？”

为什么要和乔君文在一起呢？因为他喜欢我。

你又不喜欢我。

“我……我要死的最后两个月，是他陪着我。”再回忆起那段时光，季佑已经没有之前那样悲切。他可以心平气和地说出来，一滴眼泪也不会留。

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他语气平淡到那样，却让贺远随全身僵住。

心痛难当，他嘴巴张了又合，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来。眼睛有些酸痛，放在身侧的两只拳头攥紧，半晌过后他才沉沉吐出一口浊气。

无声胜有声。

言语无法表达贺远随此时的痛意和悔恨。

在季佑生命的最后时刻，是乔君文陪着他。

那时候的贺远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