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熙熙攘攘的人群,转过头来语重心长地说:“你说当年要是你努努力跟她考一个大学,四年都待在一起刷刷存在感,说不定早把她感动了,至于异地这么多年吗?”
她语气像在训员工,张辰宿不乐意了,反问她:“你怎么知道我没努力?”
梁秋收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努力了还没考上?”
张辰宿表情玩味,不置可否,梁秋收急了:“到底努力没啊?”
梁秋收站起身,又扒拉下张辰宿袖子,想得个准话:“说呀努力没有呀?”
她那个时候才上初中,还以为大家都是好朋友,不晓得其中的弯弯绕绕,压根没看出来他哥对周到图谋不轨。
张辰宿把她行李箱往前推,催促她:“问什么问,快走吧你。”
梁秋收得不到答案也不问了,边走边说:“没事给我汇报一下进度,要是追她遇到什么困难了,一定一定记得告诉我。”
她往候车室里走,在人流里转过来冲他喊:“我好开心开心!”
看她那欠揍的表情,张辰宿把手里的瓶子一举,作势要扔她:“滚吧你。”
他收回手臂,空塑料瓶被他捏得变了形。
想到梁秋收问他到底努力没有的问题,他旁若无人地一勾唇,不知是笑是嘲,撒气一样的把瓶子投进了垃圾桶,从里面传来落地的一声闷响。
努力?何止努力,简直是惊天动地的奋斗史好吗。
在他确认自己喜欢周到的时候,已经快来不及了。
那里每年雪来得早,这时候高三过了近一半,大雪一夜能堆积到小腿那么高。
决定努力的第一步不是去买书,而是分析他和周到的成绩。
她的名字常年在每次考试之后挂出来的年级红榜上,成绩一直很稳定,把分数做成图表的话,就是一条水平线。
张辰宿又找出自己近段时间的分数,有些无语凝噎。差不至于,至少也是重点班的,但跟周到比起来,想赶上还是有一定难度。
毕竟越到了高分段,就越难涨分。
那段时间他天天熬夜节约时间刷题,熬得黑眼圈能比上bamboo的,导致白天打瞌睡,被老师罚去教室后面站着。
站的次数多了,连隔壁班的周到都听说了他要分不要命。
她有次站在他家窗台前问他:“你打鸡血了?”
“我这是努力。”
周到十分不解:“白天老师讲课你打瞌睡,这算哪门子努力。”赋予自己悲壮的浪漫主义色彩,以后老了当英雄事迹讲给子孙后代听吗?
张辰宿更不解:“你也没比我努力到哪儿去啊。”怎么就是考得比他高呢?
她从来不会熬夜学习,更不会不吃晚饭借此多做几道题,身体说累了就停下,休息够了再继续。
甚至她有的时候一点都不符合三好学生的标准。
高二有回张辰宿去家附近的一个网吧打游戏,打到一半听见一个十分熟悉的笑声,他好半天才敢回头确认。
周到背对着他坐,背上的书包还没放下来,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
他站到她后面看了一眼,如遭雷劈:“你竟然......”
周到一惊,愕然回头。
“你竟然背着书包?”
“来网吧?”
“打游戏?”
“打俄罗斯方框?”
他一连串发问,自己都不知道哪个更令人发指。
周到第一次来网吧就被抓包,一下子怂了,吞吞吐吐:“我就是,想来看看网吧有什么好玩的。”
四周因游戏胜利的大笑声此起彼伏,她耸肩:“也不过如此嘛。”
就是这么一个会去看看网吧好玩在哪里的姑娘,纵使张辰宿后来再怎么努力,也一次都没考过她,包括高考。
他也向周到请教过有什么秘诀没有,周到转转笔,沉思半晌说:“有啊,学习要动脑。”
“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