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巴见祁光郑重其事,像他以前看过的小人书里准备好跟人决斗、被身后冒出熊熊大火的主角,憋着笑,重重点头,“那我也要认真了!”
潘子澄叫道:“别太认真,你们赶紧败下一个,我好顶上去,我搁旁边看半天了,手痒得很。”
三人玩得很尽兴,也玩得很晚。
拉巴爷爷在旁抽着土烟,不时啪嗒作响。
深夜回房,祁光收到了一条信息。
来自徐青苒。
之前因为避嫌,甚少直接联络的徐青苒给祁光发了消息,她没为向易水求情,只是说她在各处走走停停了两年多,最深的感悟是,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开心,无愧且无悔。
她由衷希望祁光也能如此。最后,如果需要她帮忙,务必开口。
祁光视线在“无悔”二字上停了数秒,回复说他有分寸。
昨天他离开了医院回到这里,对向易水后续的情况就一无所知了。
不过卢晋义没有联系他,侧面证明向易水没什么大问题了。
县城医院病房中。
“终于要走了。”卢晋义亳无形象仰躺在另一张床上,“终于要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向易水的身体经过两天调养,好了大半可以进行长途转移,再加上得知节目组拍摄即将结束,祁光要离开,他们自然也会跟着离开。
向易水背对卢晋义,身影消瘦且落寞。
她默默望着窗外,盈盈灯火入空目。
就在卢晋义以为向易水要睡着时,她开口道:“明天我准备买些东西给祁光借宿的那对爷孙,你帮忙在节目组走后再送过去吧。”
兴许是向易水此间的声音太飘渺了,卢晋义没敢多言,“哦,行。”
次日一早,姐弟俩买完东西,吃了早餐便启程回村子
不仅要给祁光惦记的爷孙送东西,向易水也想要跟祁光“一同”离开。
到了村口,向易水却没下车,透过窗户远远望见祁光与拉巴他们道别。
村民们将节目组一行人送至村口。
向易水看着赵游先上了车,然后转头笑迎祁光,祁光坐到了赵游身旁,二人行为自然亲密。
向易水想:如今或许谁都得祁光好言好语、和颜悦色相待,就她不行了。
有些事情做错了,就没有挽回弥补的余地了。
向易水感觉喉咙发痒,不禁咳了几声。
卢晋义给向易水拍了拍背,用着训斥不听话的孩子的口吻道:“我都说了把你要买的东西列个清单给我,我去买就行了,你非要亲自跑一趟,这里早上凉飕飕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嗓子又不舒服了吧?”
向易水缓了口气,“我没事。”
卢晋义嗤了一声,打算回去跟向南告状。
向易水像是知道了卢晋义的想法,睨了他一眼,警告道:“不准多嘴,跟我爸还有姑妈她们说我生病的事情。”
“……”卢晋义看着向易水仍未消肿的眼皮,心软妥协道:“是是是。”
向易水继续转头朝祁光那边望去。
拉巴垫脚扒着车窗上,泪流满面,“祁光哥哥,我舍不得你。”
本来就压抑的气氛因为拉巴的哭泣更加压抑了。
祁光给拉巴擦眼泪,“别哭,别哭。”
“等我有空了,我一定回来找你玩,别哭。”
“就算不回来,祁光哥哥你也不要把我忘了。”
祁光胸膛满是酸楚,“忘不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节目组车队缓缓启动。
祁光从后视镜中看见拉巴跟达拉措姆等小伙伴追着车跑了好一段路,他忍不住开窗探头喊道:“别摔着了,拉巴回去,回去吧。”
“祁光哥哥再见!”
“再见!”
“再见。”
辽阔的蓝天,弥漫千里的山林绿林,远处苍茫的雪山,五颜六色迎风飘动的经幡,